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老林菜馆”省城分店的玻璃门，熟悉的风铃声响彻耳畔。
“欢迎光临……”前台的小赵抬起头，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下一秒爆发出惊喜的呼喊，“薇姐！你回来了！”
这一嗓子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店内的宁静。苏琪像一阵风似的从后厨冲了出来，看到我，直接一个熊抱扑了上来，声音带着哽咽：“薇姐！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后厨的帮厨、前厅的服务员也都闻声围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真切的笑容和如释重负的表情。这大半个月，他们撑着这家店，顶着压力，不容易。
“回来了，大家都辛苦了。”我环视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头暖流涌动，声音有些沙哑。我拍了拍苏琪的背，目光扫过略显冷清的大堂，语气沉静，“现在情况怎么样？详细跟我说说。”
苏琪立刻收敛了情绪，像汇报工作一样条理清晰：“薇姐，你走之后，我们按你说的，硬撑着正常营业。泼油漆那事之后，警察加强了巡逻，没再出大乱子。但是……”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愤懑和无奈：“生意还是受到了影响。有些老客听说咱们惹了麻烦，主厨也不在，来得就少了。新客嘛……旁边新开了家‘川味坊’，打着‘正宗川菜’的旗号，价格压得低，抢走了不少客流。咱们这半个月，流水掉了快三成。”
三成。这个数字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我知道会受影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陈默不在，我又长期缺席，招牌菜的稳定性和创新都跟不上，客源流失是必然的。
我走到账台前，翻开最近的流水单和客源记录，一页页仔细看着。数据冰冷地印证着苏琪的话。午市的上座率尤其惨淡。
“招牌回锅肉的点击率也下降了，”赵姐在一旁补充，语气担忧，“有客人反馈，说味道……好像没以前那么稳了。”
火哥搓着手，脸上带着愧色：“林厨，是我没把握好，火候有时候……”
我抬手制止了他的自我批评。“不怪你。”我清楚，火哥手艺不错，但缺少了点我爸那种融入骨子里的“镬气”。以前有我盯着，现在全靠他一个人撑后厨，难免波动。
“问题不在个人，在于我们整体的状态和策略。”我合上账本，目光扫过众人，“我回来了，就不会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我看向苏琪：“‘川味坊’的底细，摸清楚了吗？”
“摸过了！”苏琪立刻来了精神，“老板是重庆人，确实有点手艺，但用的料……哼，跟钱富贵那家伙一个路子，尽用些便宜货，靠重麻重辣掩盖。但架不住人家价格便宜，开业优惠力度大啊！”
我点点头。低价竞争，永远是餐饮业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武器，尤其是在我们这种主打“家常味”、“实在料”的馆子面前。
“客人口味是诚实的，一时被低价吸引正常，但长久来看，吃的还是味道和口碑。”我沉吟片刻，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盘算，“苏琪，从明天开始，你负责盯紧‘川味坊’，把他们菜单上卖得最好的几道菜，想办法‘尝’明白，分析他们的优势和短板。”
“明白！”苏琪摩拳擦掌，仿佛接到了秘密任务。
“火哥，”我转向后厨，“从今晚开始，我们加练。把咱们所有的招牌菜，一道一道重新过，火候、调味，必须恢复到之前的水平，不，要更好！我亲自盯。”
火哥重重点头：“好！林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