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丘?!他……他怎么会被打死在这里?”一个弟兄惊疑不定地问道,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春身上。
张春看着安丘的尸体,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这个叛徒的愤怒,也有一丝兔死狐悲的复杂情绪,但更多的,是必须立刻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能把弟兄们忽悠过去。张春的脸上勉强挤出悲愤和沉痛的表情,长长叹了口气,开始了他的表演:
“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大家了。安丘这小子……他胆大包天,偷了鬼子一份重要的情报跑出来,结果被鬼子发现了,一路追了过来。我也是今早上才从我二弟那里听到点风声,知道要出大事,赶紧想过来拦住他,或者劝劝他把情报还给鬼子!可谁知道……还是来晚了一步啊!我走到半路,就碰到鬼子收队回去了。我赶到破庙,看到那情形,就知道坏事了,这才赶紧回村叫上你们来找人……没想到,还是……还是……”他说着,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哽咽,演技堪称完美。
这个解释,从逻辑上看起来几乎无懈可击。安丘偷情报被鬼子追杀,死于鬼子的枪下,合情合理。难道还有人会为了印证,跑去问鬼子不成?众人听了,只觉得是安丘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想找死,而对张春的重情重义感到敬佩。
“原来是这样……这安丘,真是自己作死啊!”
“春哥,你也别太难过,这事不怪你。”
众人纷纷出言安慰。
张春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安排道:“人死如灯灭,人死不能复生!老五,你脚快,赶紧回村去告诉安丘家里人一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剩下的兄弟,咱们弄个简易担架,把他抬回去吧。”
众人依言行事。
很快,老五先行回村报信,张春则和其余五人用树枝和藤蔓做了个担架,将安丘冰冷的尸体抬回了安格村。
张春出面、出钱、出力,简单但还算体面地料理了安丘的后事,安抚了他的家人,将这场戏做了个圆满。
处理完这一切,已是傍晚,张春这才怀着满腹的心事和依旧未解的谜团,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了莫冈城。
与此同时,詹有为凭借着过人的丛林潜行技巧,有惊无险地再次绕过了城外的哨卡,利用之前安丘带他们走过的那个隐秘下水道入口,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了莫冈城。
城内依旧是一片压抑的气氛,街面上不时有鬼子的巡逻队走过。
詹有为凭借着记忆,小心翼翼地穿街过巷,来到了张春上次带他们躲避搜查的那处宅院。他记得张春说过,这是他在城内的几处产业之一,一般不会有外人进来,相对来说还算安全。
詹有为翻墙而入,仔细检查了院内的情况。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空无一人。正屋的门锁着,侧屋和一些堆放杂物的房间则空无一人,这正合詹有为的心意,他选择了一间位置最隐蔽、便于观察院内情况同时又能快速撤退的房间,躲了进去,开始了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