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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哀牢山第一夜(2 / 2)

城城却不敢动,他保持姿势,直到冷汗顺着肋骨流到裤腰,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他知道自己刚刚通过了第一轮“面试”——哀牢山用黑暗、声音与沉默,测试了闯入者的胆量与纪律。

而真正的长夜,才刚刚开始。

六、营地尾声

凌晨一点五十分,城城再次检查帐篷内壁。水珠已凝成细流,顺着硅涂层滑到排水沟,发出微不可闻的“嗒嗒”。

他拿出林慕青的笔记本,在头灯红光下,把今晚所有声音数据补录进去:

“频率一百三十赫兹,未知撕布声,间隔十二秒,三次,方位正北,距离十五米,疑似大型哺乳类,或人为伪装。”

写完,他在页脚画了一个小小的螺旋,与秦川登山杖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那螺旋像黑洞,把光吸进去,也把时间拉长。

帐篷外,黑子换了个姿势,把鼻子插在尾巴下,进入半休眠。

城城关掉头灯,世界再次沉入绝对黑暗。

他在心里默念:

“营地是活的,也是死的。

它活在你每一次计算、每一次预判、每一次对黑暗的敬畏里;

它死在你任何一次侥幸、一次大意、一次对规律的蔑视里。

今夜,我让它活了。

明天,它会不会让我活?”

无人回答。

只有山风,像亿万年前一样,穿过页岩缝隙,发出低沉的、永不停歇的呜咽。

那声音,与之前记录的“鬼哭”频段,竟完全重合。

七、破晓前的异动

凌晨四点十七分,城城被黑子的鼻息惊醒。不是威胁预警的紧绷,而是一种带着困惑的轻嗅,像在分辨某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他没有立刻睁眼,保持着呼吸的平稳节奏,用眼角余光捕捉帐篷内的动静——头灯挂在帐杆上,红光透过灯罩缝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折叠步枪的枪管反射着冷光,枪口对着帐门,保持着随时可击发的姿态。

黑子的前爪搭在帐篷侧壁,耳朵贴紧布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城城慢慢抬起手,指尖触到帐篷的硅涂层,能清晰感受到外面气流的轻微震动。那不是山风的规律脉动,而是一种更轻柔、更有节奏的“拂动”,像有人用羽毛轻轻扫过帐壁。

他悄然摸向枕边的红外笔,按下开关,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红外光束穿透帐布,射向正北方向——那里正是昨夜出现未知声响的位置。三秒后,他收回光束,指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凌晨4:17,正北方向,红外反射率12%,低于岩石(30%),高于植被(8%),疑似活体移动。”

就在这时,一阵极淡的香气顺着帐门缝隙飘进来。不是冷杉的树脂味,也不是杜鹃的花蜜香,而是一种带着凉意的甜香,像雪后初融的山涧里,浸着一块冰薄荷。城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想起林慕青笔记本里的一段话:“幽冥之花,生于岩隙,夜吐异香,可引虫兽,亦能乱人心智……”

他立刻伸手按住黑子的项圈,阻止它起身探查。那香气越来越浓,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头灯的红光在空气中折射出细微的光晕。城城的太阳穴开始隐隐发胀,眼前竟出现了短暂的重影——这是神经被香气刺激的征兆。他迅速从背囊里摸出一块浸湿的毛巾,捂住自己和黑子的口鼻,同时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沙沙……”

轻微的摩擦声从帐篷右侧传来,距离不超过五米。城城慢慢转动身体,目光锁定声音来源的方向。他能想象出,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岩石壁移动,脚步轻盈得像一片落叶。那东西似乎在观察帐篷,每隔十几秒,就会发出一声极轻的“嗒”声,像用指尖敲击岩石。

城城的右手悄悄握住步枪,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他知道,自己不能主动出击——在黑暗中,面对未知的对手,暴露位置就是找死。他只能等待,等待对方露出破绽,或者等到破晓时分,天光会成为他的武器。

八、晨光中的线索

破晓前半小时,香气突然消失,像被山风瞬间吹散。帐篷外的异动也随之停止,只剩下山涧的流水声和远处白鹇的啼鸣。城城没有立刻放松警惕,他又等了十分钟,直到第一缕天光透过冷杉的枝桠,洒在帐篷上,才缓缓松开握住步枪的手。

他掀开帐门,一股清新的冷空气涌进来,带着泥土和松针的气息,驱散了残留的甜香。城城举着望远镜,对周围进行三百六十度观察——正北方向的岩石壁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某种锋利的爪子划过;帐篷右侧的地面上,散落着几片透明的鳞片,指甲盖大小,边缘带着淡淡的荧光,在晨光下泛着蓝紫色的光泽。

黑子兴奋地冲出去,在地面上嗅来嗅去,很快就对着一块花岗闪长岩的缝隙狂吠起来。城城快步走过去,只见岩石缝里,生长着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它的茎秆通体雪白,没有一片叶子,顶端开着一朵淡蓝色的小花,花瓣像薄纱一样透明,花蕊里凝结着一颗晶莹的露珠,正是那股甜香的来源。

“幽冥之花!”城城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拨开周围的碎石,仔细观察这株神秘的植物。花茎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绒毛,绒毛在晨光下反射出细微的光泽,与地面上的透明鳞片有着相似的质感。他忽然意识到,昨夜的未知生物,或许就是为这株花而来。

他从背包里取出相机,对着幽冥之花和周围的痕迹拍照,然后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一片花瓣,放进密封袋里。就在他准备起身时,目光被岩石壁上的一个图案吸引——那是一个用尖锐物体刻成的螺旋纹,与林慕青笔记本页脚的螺旋图案,以及秦川登山杖上的螺旋,一模一样!

城城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林慕青、秦川,还有昨夜的未知生物,都在寻找幽冥之花。而这个螺旋纹,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

他蹲在岩石旁,手指抚摸着螺旋纹的刻痕。刻痕很深,边缘已经有些风化,说明存在的时间不短。城城能想象出,刻下这个图案的人,当时一定很匆忙,因为图案的线条有些歪斜,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黑子,我们该走了。”城城站起身,拍了拍黑子的头。他知道,鬼门坳的营地已经不再安全,幽冥之花的出现,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即将来临。他必须带着找到的线索,尽快与林七月汇合,或许从她爷爷的日记里,能找到关于幽冥之花和螺旋纹的答案。

他快速拆除营地,将所有痕迹清理干净,仿佛从未有人在这里停留过。当他背着背包,牵着黑子,最后看了一眼那株生长在岩隙中的幽冥之花时,晨光已经洒满了哀牢山的山谷,将一切都染上了温暖的金色。但城城知道,在这片看似宁静的山林里,一场围绕着幽冥之花的秘密与危险,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