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心软了,拿起筷子,想给棒梗夹块肉。
就在这时,林卫东那不咸不淡的声音,悠悠响起。
“何师傅,你这当叔叔的,也太小气了。”
傻柱一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怎么就小气了?”
林卫东指了指门口眼巴巴的棒梗,又指了指桌上的菜,脸上挂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孩子跑过来,你就给夹一块肉打发了?
那多不像话。”
傻柱听着这话,觉得有道理,刚想说“那我给他盛一碗”,却见林卫东已经站了起来。
“我看这样吧。”
林卫东走到锅台边,拿起一个空碗,从锅里捞出几块熬汤用的兔骨头。
骨头上还挂着些许剔剩下的碎肉,沾着点点油星。
他把那碗骨头端到棒梗面前,笑呵呵地说:
“来,棒梗,别在屋里吃,屋里有酒味儿,对孩子不好。”
他拉着棒梗,直接走到了院子当中。
“就在这儿吃,亮堂,还透气。”
林卫东把那碗骨头,直接放在了石板地上,然后拍了拍棒梗的脑袋,
“吃吧,孩子。
不够锅里还有。
这骨头啊,最香了,得抱着啃才过瘾。”
棒梗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闻着那骨头上残留的肉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蹲在地上,抓起一块骨头就啃了起来。
中院的几户人家,窗户后面,瞬间多了好几双眼睛。
贾张氏和贾东旭在自家窗户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两人的脸都绿了。
这是干什么?
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这是把他们贾家的孙子,当成狗一样,扔在院子中间喂骨头!
林卫东施施然地走回屋里,重新坐下,端起酒杯,对已经看傻了的傻柱笑道:
“来,柱子,别愣着了,喝酒。”
“你看,这样多好。
孩子也吃上了,还不耽误咱俩喝酒。
两全其美。”
傻柱看着院子里蹲在地上啃骨头的棒梗,又看了看林卫东那张云淡风轻的笑脸,后背突然冒起了一股凉气。
这小子,心可真够黑的。
贾张氏像一头被激怒的老母猪,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屋,一把将还在院子中间啃骨头的棒梗捞进怀里。
她那双肥硕的手,连带着地上那个缺了口的破碗也一并抄了起来。
“我的乖孙!我的心肝肉啊!”
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嚎啕着,
“这杀千刀的何雨柱!
挨千刀的林卫东!
你们两个不得好死的畜生啊!
我们家棒梗才多大点儿,你们就这么作践他!
你们这是把我们贾家的脸,扔在地上踩啊!”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看看这院里住的都是些什么黑心烂肺的东西!
我那死得早的老贾啊!
你快睁眼看看吧!
你老婆子跟孙子,都让人欺负成什么样了啊!”
哭嚎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回荡在中院的上空。
各家窗户后面,一双双眼睛亮着,一道道耳朵竖着,都在静静地看着这场好戏。
“砰”的一声,西厢房的门被贾张氏用后背狠狠撞上。
一进屋,她就把棒梗放在炕上,自己则像是被抽了筋骨一般,瘫坐在地,双手拍着大腿,嘴里的咒骂却一刻没停。
“黑了心的蛆!烂了肠子的狗!”
“吃我们家,喝我们家,现在翅膀硬了,敢这么对我们家棒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