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陷入了某种巨大的困惑之中。
“她……她是不是就看我傻?”
他像是问林卫东,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给她家带了多少年饭盒了?
甭管是厂里发的,还是我自己掏钱买的,只要我手里有的,棒梗他们就没断过嘴。”
“我以前总觉得,她一个女人家,拉扯一大家子不容易,贾东旭又是个甩手掌柜,我帮衬一把,那是积德,是行善,是爷们儿该干的事!”
傻柱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一股子浓浓的自嘲,
“可今天我琢磨过来了,不对劲儿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说,她图我什么?”
“图我长得好?”
不可能,我自己长什么样我心里有数。”
“图我人好?
对我好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没见她对别人那样?”
林卫东安静地听着,没插话。
他知道,傻柱这是彻底钻进牛角尖了,但也是他自我觉醒的开始。
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个能让他把话说完的听众。
“她今天又上我家要饭盒了,我说没有,她又拿她儿子说事!”
“我拿了俩窝头,把她打发走了。”
“可她走了之后,我这心里……不得劲。”
“你说,我是不是真就一傻子?”
林卫东看着他,终于开口了,
“何师傅,你不是傻。”
“你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
傻柱愣住了。
“对,习惯了。”
林卫东弹了弹烟灰,
“你习惯了每天下班把饭盒给她,习惯了听她诉苦,习惯了帮她解决麻烦,习惯了她对你的依赖,甚至……习惯了她用眼泪当武器。”
“当这些你习以为常的东西,有一天忽然没了,或者变了味,你自然会觉得不舒服,觉得空落落的。
“这跟傻不傻,没半点关系。”
“这叫……温水煮青蛙,等你想跳的时候,已经没力气了。”
温水煮青蛙。
这个词,傻柱听懂了。
习惯……
是啊,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记不清了。
好像从贾东旭娶了秦淮茹进门,他看见她的第一眼起,这“习惯”就开始了。
他习惯了偷眼看她,习惯了在脑子里想她,习惯了为她出头,为她打架,为她把自己的口粮分出去。
不知不觉中,这种习惯,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成了他情感的寄托。
傻柱心里堵得厉害,又感觉乱麻一团,根本理不出头绪。
他烦躁地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火,猛吸了一大口。
林卫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好笑,当了这么多年的舔狗,别说吃肉了,恐怕连秦淮茹的手都没正经摸过。
真是可悲,又可笑。
他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那你想怎么办?”
“啊?”
傻柱被问蒙了,愣愣地看着林卫东。
怎么办?他哪知道怎么办?
他要是知道怎么办,还用来这儿找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