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萤突然炸了锅。
幽蓝光点如暴雨倾盆，劈头盖脸砸在血煞傀身上。它发出尖啸，踉跄后退，缝合线处渗出黑血。周怀古趁机滚到船尾，指尖抠进船板缝隙，摸到块磨得发亮的铜片——是当年母亲塞给他的护身符，刻着“青霄”二字。
“灵溪……”他摩挲着铜片，记忆如潮涌来。
白衣女子站在青霄山顶，月华漫在她裙角：“阿古，这两枚玉珏和铜片，是青霄派认主的信物。若有一日你遇血煞傀，引魂萤会替我护你。”
“是灵溪！”他大喊。
话音未落，引魂萤突然聚成光带，缠上血煞傀的双腿。那东西挣扎着要扯断光链，却发现越缠越紧——光带里渗出细小的符文，像活物般钻进它的缝合线！
“啊——！”
血煞傀发出非人的惨叫，胸口缝合线崩裂，涌出黑红浆液。周怀古趁机扑过去，用铜片划开它的手腕。黏腻的黑血溅在他脸上，他却顾不上擦——血煞傀的心口，竟嵌着半块血玉髓！
“严世蕃……”他认出那玉髓的纹路，与之前王五提到的严党密信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芦苇丛里传来脚步声。
周怀古猛地抬头，七八个黑影正从四面八方围来，每人手中都提着具血煞傀。月光下，他们面罩上的血月图腾泛着妖异的红光。
“周大人，”为首的黑影摘这些新宠物。”
周怀古握紧铜片，后背抵上冰凉的船板。他望着四周越聚越多的引魂萤，忽然笑了——灵溪，看来你没骗我。
这些萤火，真的会护我。
船外的引魂萤突然同时明灭，幽蓝光浪中，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
像是谁，持剑踏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