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舟的手顿在半空。
苏晚棠转身走向主会场,发梢扫过他的西装袖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在风里:“今晚八点,云栖山脚的老茶馆。我带您看样东西——比卷柏素更珍贵的,是茶盏里的故事。”
主会场的灯光亮起时,赵砚舟打开手机,收到一条加密邮件。附件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穿黑色口罩的男人将卷柏标本放进公文包,袖口露出一角马氏制药的标志。邮件末尾署名:“知情人·等茶盏合。”
而此刻,苏晚棠站在老茶馆的二楼窗前,望着楼下银杏叶打着旋儿落下。她摸出母亲留下的半块茶盏,与赵砚舟的残片并排放在木桌上——缺口处的釉色竟完全吻合,像被时光精心裁剪过的两半。
窗外传来脚步声。
“苏教授。”赵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查过了,十年前马氏制药确实参与过云栖山开发,当时有个项目叫‘还魂草计划’。”
苏晚棠转身,茶盏在木桌上轻轻相碰,发出清越的响声。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她举起手机里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像不像我们?”
赵砚舟望着照片里的年轻男女,喉结动了动。窗外的银杏叶落在两人脚边,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书生和采药女初遇时,落了满肩的金黄。
当晚十点,老茶馆打烊的铃声响起。苏晚棠收拾茶盏时,发现木桌底下压着张纸条。字迹是赵砚舟的:“明早七点,云栖山悬崖。我带您看真正的还魂草。”
而纸条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画着个图案——是卷柏蜷缩成灰球的样子,旁边写着两个小字:“等我。”
苏晚棠将纸条收进衣袋。她摸了摸左手腕的旧疤,那是十年前坠崖留下的。母亲临终前说:“晚棠,若有一日你遇见能让你心颤的人,记得把他当成光。”
此刻,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忽然觉得那道光,正穿过二十年的风与火,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