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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上 药渣里的传承!临淄药铺开卷(1 / 2)

第一节堂开临淄

临淄城的晨雾裹着药香,像块浸了蜜的湿布,沉甸甸地贴在新杏林堂的门板上。铜环上的绿锈被雾水浸得发亮,轻轻一碰,就有细碎的锈末簌簌落下,混着檐角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褐痕,像幅微型的药草图。

林越推开雕花木门,门轴发出“呀”的轻响,惊飞了檐下的燕。燕子掠过柜台时,屎粒掉在摆着的三样镇店之宝上——左首的扁鹊禁针盒,青铜表面的“慎”字被摩挲得发亮,边角还留着黑风寨的泥土印;中间的子阳蛊虫培养皿,透明琉璃里盛着银绿色的液,锁筋蛊正绕着清瘀蛊游动,像两条嬉戏的鱼,尾鳍扫过内壁,留下转瞬即逝的痕;右首最特别,是李小医的杏树苗,栽在鼎形陶盆里,新抽的嫩芽沾着晨露,映出“医道无界”的匾额影子——那是林越亲笔写的,笔锋里有扁鹊的稳,也有子阳的韧,墨汁是用长桑洞的药石汁调的,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金。

“林大哥,药碾子转不动了!”李小医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带着点急。他正蹲在石臼前捣首乌,小脸沾着药粉,像只刚滚过面缸的猫。陶碾子的纹路里卡着点杏核碎,是他昨天熬杏叶汤时不小心掉进去的,此刻正硌得碾子“咯吱”作响,像头不肯走的驴。

子阳从培养皿旁抬头,左臂的红斑已化作淡银的蛇纹,蜿蜒过肘,像条守护的手环。他捏起只清瘀蛊,指尖的银纹与蛊虫的银光一碰,虫身立刻渗出酸液,往碾子缝里一放,“咔嚓”声里,杏核碎瞬间化作齑粉,李小医的碾子又转得欢了,首乌的肉质在碾下变成糊状,泛着深褐的光,像浓缩的岁月。“扁鹊先生说‘万物皆可入药’,连蛊虫的口水都算。”子阳的指尖划过培养皿,琉璃上立刻凝出层雾,是蛊虫分泌物遇冷凝结的,“就像这临淄城,百家争鸣,儒墨道法各说各理,医道也该容得下针、蛊、草木,何必分个高低?”

林越正往墙上挂《三维诊疗图》——用朱砂画的经络图上,叠着子阳的蛊虫游走路线(银线),还点着李小医的杏叶穴位(绿点),像幅三色织锦。图的右下角,他特意补了个小小的鼎纹,是扁鹊“以身代鼎”的印记,朱砂总比别处干得慢,像有股活气在底下涌。“昨儿墨家的人来说,邹衍先生要带弟子来‘拜访’。”他的指尖划过鼎纹,那里的朱砂沾了点药渣的褐,是昨天不小心蹭的,“说是‘拜访’,怕是来辨医理的。稷下学宫的人,论起理来比药杵捣药还狠。”

李小医突然蹦起来,手里的杏叶洒了一地,像场微型的叶雨:“是不是那个说‘五德终始’的邹先生?我爹说他的罗盘能算出人的死期!上次城西的王二麻子,被他算准了‘金克木,活不过霜降’,结果真没熬过!”

子阳的蛊虫突然躁动,培养皿里的水泛起涟漪,银绿色的液撞着壁,发出“叮叮”的轻响。“他不信医道能跨界。”子阳的蛇纹亮了亮,像道预警的光,鳞片状的纹路里能看到细小的蛊影在游动,“上次在稷下学宫辩论,他说‘医归医,巫归巫,王道归王道,混在一起是乱了纲常,像把鼎耳安在陶罐上’。”

林越拿起案上的药杵,往石臼里的药渣上敲了敲——那是昨天给城南张屠户熬剩下的,当归、黄芪、首乌的碎末还沾着点黑褐色的汁,像没流尽的血。“乱不乱,不是他说了算。”药杵撞击的“笃笃”声里,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棂,在《三维诊疗图》上投下细长的光,像根金针,“扁鹊先生的针能透肠,你的蛊能当药,小医的杏叶能止痛,合在一起,才是对‘活’字的成全。就像这药渣,看着没用了,再熬熬,说不定还有劲。”

门板外传来车马声,铜铃的“叮当”混着人声,像潮水往药铺涌。林越将药渣扫进陶盆,准备再煎——扁鹊的笔记里说,药渣里藏着未释放的药性,是给穷人家留的生机,“头煎取其锐,二煎取其和,渣煎取其沉”。他看着盆里的渣子,突然笑了:邹衍要辨医理,这渣子,就是最好的论据。

第二节阴阳问难

堂前的青石板被围观者踩得发亮,像块磨了浆的铜镜,映着天上的流云,也映着人群里一张张好奇的脸。

邹衍站在人群中央,玄色大袖上绣着五行图,金、木、水、火、土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像五条游动的龙,龙鳞是用金丝绣的,闪得人眼晕。他手里的罗盘巴掌大,铜盘面光可鉴人,指针在“金木水火土”五个格子里疯狂转动,发出“嗡嗡”的轻响,像只不安分的蜂,最终死死指着被抬来的农夫——那汉子面色灰败,嘴唇干裂起皮,胸口的粗麻褥子渗着黑血,是被马车碾过的旧伤,肋骨的轮廓在皮肤下支棱着,像副散了架的骨架,眼看就剩口气,家属跪在地上哭成了团,泪滴在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很快又被后面的人踩干。

“此人身属土命,车属金,金克土,又逢今日火日,火生金,土气尽绝。”邹衍的声音像敲编钟,每个字都带着回响,震得人耳膜发麻,他举起罗盘,让阳光照在指针上,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五行失衡,必死无疑。新杏林堂若敢收治,便是逆天而行,乱了天地纲常!医道有医道的规矩,阴阳有阴阳的法度,岂能混为一谈?”

弟子们立刻附和,声浪掀得药铺的幌子直晃,蓝布上的“杏林”二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邹先生的五行论从未出错!”“当年预测燕王哙禅让必败,果然应验!”“这是拿人命当儿戏,是对神农氏的亵渎!”

林越蹲在农夫身边,三指搭腕,指腹下的脉动微弱得像风中的蛛丝,时断时续,却带着股不肯断的韧劲。他抬头时,正对上邹衍的目光——那里面有审视,也有不屑,像在看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眼皮抬得老高,下巴微扬,带着稷下学宫博士特有的傲慢。“邹先生可知,当年扁鹊治虢国太子,也被人说是‘逆天’?”林越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声浪,像根细针刺破了鼓,“太子属木命,按五行,木遇秋则枯,可扁鹊偏用针砭,把他从棺材里拉了出来。他说‘生死不在天定,在医者敢不敢救’。”

邹衍的罗盘指针突然抖了下,在“死”字格边缘颤动,发出“咔哒”的轻响,像颗牙齿松动了。“强词夺理!”他的胡须吹得笔直,像根绷紧的弦,山羊胡上沾着的晨露被吹落,“虢国太子是假死,气脉未绝;此人是真伤,三魂已散,七魄离体,岂能混为一谈?你这药铺搞什么‘三维诊疗’,又是针又是蛊又是草木,分明是离经叛道,辱没了神农尝百草的正道!”

子阳突然从柜台后走出,培养皿里的锁筋蛊正啃着片当归,虫身的银光与药色融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他将培养皿轻轻放在农夫伤处上方,蛊虫的影子投在黑血上,竟让血渍微微收缩,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点浊,“巫道的蛊,医道的药,本是同根生,都是从草木虫兽里来的。”他的蛇纹亮了亮,像道流动的光,“就像邹先生的五行,金能克木,也能生水;木能克土,也能生火。哪有绝对的界限?界限都是人画的,治病救人,何必被框死?”

李小医抱着杏树苗跑出来,陶盆磕在石板上,掉出几片新叶,嫩绿的叶片打着旋落在农夫嘴边。“我爹说,杏树春天开花,秋天结果,从不挑五行时辰,给它土、水、阳光,它就活。”他捡起片叶,小心翼翼地往农夫嘴里塞,叶片上的绒毛蹭着农夫干裂的唇,“这叶子能止血,比罗盘准!上次我哥割草割破手,嚼片杏叶敷上,血就止了,邹先生的罗盘能算出来吗?”

邹衍的脸色铁青,像被冻住的猪肝,突然将罗盘往地上一放,铜盘与石板碰撞发出“哐当”的响,惊得围观者往后退了半步:“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用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逆天改命!若是救不活,便拆了你这新杏林堂,让临淄人看看离经叛道的下场!”

林越没接话,转身走进后厨,抱出个粗陶瓮——里面是昨天给城西王婆熬药剩下的渣子,当归的根须、黄芪的切片、首乌的碎块混在一起,像堆不起眼的土,被水泡得发胀,散发着淡淡的苦涩味。他往瓮里舀了瓢井水,拿起药杵开始捣,渣子遇水渐渐舒展,渗出淡淡的药色,像沉睡的生机被唤醒,在陶瓮里漾开圈褐色的涟漪。

“你要用这东西救人?”邹衍的弟子爆发出哄笑,声音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药渣喂猪都嫌差,还想当神药?新杏林堂是没药了吗?真是笑死人!”

林越的杵没停,声音却像钉进石板,清晰而坚定:“扁鹊先生说,卷是对生命的不放弃,哪怕只剩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