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膝盖还在发软，整个人靠在贝吉塔身上。他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能量流已经开始不稳，像是烧到尽头的火柴，噼啪作响。
头顶那道灰黑色的纹路已经完全变了形，一只巨大的眼睛轮廓悬在那里，没有瞳孔，也没有眨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玩意儿挺会装神弄鬼。”贝吉塔冷笑一声，手没松开，“但也就吓唬吓唬凡人。”
星玄喘了口气：“它不是在吓人……是在找破绽。”
托尼站在原地，手套还戴在手上，手指微微抽搐。他抬头看了一眼那眼睛，低声说：“我怎么觉得它特别想让我现在就打响指？”
“别上当。”奇异博士悬浮半空，双手结印，一层淡金色的魔法屏障罩住整个区域，“这是心理诱导，它想让你在混乱中失误。”
斯科特蹲在地上调试设备，屏幕上的波形图疯狂跳动：“喂，你们发现没？这个频率……跟灵汐身上的标记有点像。”
话音刚落，地面轻轻一震。
众人回头。
灵汐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赤脚踩在碎石上，银发无风自动。她怀里的布偶“小树”泛起微光，像是被唤醒的萤火虫。
她的嘴唇动了动，哼起一段谁也听不懂的调子。声音很轻，带着奶气，却让空气跟着震动起来。
“她要开始了。”星玄低声道。
灵汐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串由星辰碎屑组成的符文链。那些光点像是活的一样，在她指尖跳跃、旋转，最后连成一个闭环。
她把符文链往空中一抛，链条瞬间拉长，缠绕在灵泉空间的外层壁膜上。
嗡——
整片空间发出共鸣般的震颤。原本略显暗淡的蓝色光膜骤然亮起，颜色变得更深，更稳。
“有效！”斯科特猛地站起来，“能量波动下降了百分之六十！”
托尼低头看自己的手，宝石的光芒不再躁动，而是缓缓流动，像是一条被驯服的河。
“我能控制它。”他说，“这次是真的。”
贝吉塔皱眉：“别高兴太早，那丫头撑不了多久。”
他说对了。
灵汐的脸色开始发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她没停，反而咬住下唇，右手猛地插进胸口光影之中。
一道金线被她硬生生抽出，像是从身体里拽出了命脉。
“那是……世界树的生命力？”奇异博士瞳孔一缩。
灵汐不理他，把金线缠在星辰沙漏上，轻轻一翻。
时间仿佛卡了一下。
所有人都感觉动作慢了半拍，连那天空中的巨眼也停滞了一瞬。
就是这零点几秒，她将金线注入符文链，整条链子瞬间化作金色，沿着灵泉空间边缘燃烧起来。
每点亮一处，空间就厚实一分。
星玄强撑着站直了些：“贝吉塔，加大输出！趁现在！”
“你疯了？”贝吉塔瞪他，“我现在撤手你立马倒地！”
“我知道。”星玄咧嘴一笑，“但我还能再撑三十秒。”
贝吉塔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行吧，陪你疯到底。”
他掌心猛然发力，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的能量冲进星玄体内。
星玄闷哼一声，银发根根竖起，瞳孔转为金色竖瞳。他抬起手，将这股狂暴的能量导入怀表，再通过灵泉空间转化成平稳的支撑流。
三方力量终于接上了。
灵泉的温和，世界树的古老，赛亚人的暴烈，在这一刻形成了奇特的平衡。
缓冲层光芒大盛，像一颗正在苏醒的恒星。
托尼的手终于不再颤抖。他握紧拳头，又缓缓张开，感受着宝石与意志之间的连接。
“稳了。”他喃喃道，“真的稳了。”
灵汐瘫坐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才没倒下。她的星砂斗篷失去了光泽，布偶“小树”漂浮在头顶，只剩下微弱的闪动。
但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