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碎屑在半空熄灭的那一刻，星玄的手已经按在了怀表上。
他蹲下来，握住灵汐的小手。她的指尖有点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刚才那是什么？”他问。
灵汐没睁眼，额头浮现出一片微光的叶形纹路，像是一棵树的影子在皮肤下生长。几秒后她睁开眼，琉璃色的瞳孔转了一圈，又变回原本的银白。
“不是敌人。”她说，“是‘熵’的影子，在远处看我们。但他进不来，小树挡着呢。”
星玄点头，把怀表贴在胸口。灵泉空间的波动正常，泉水还在缓缓流动，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搅动。他松了口气，站起身环顾四周。
托尼正盯着手套接口发愣，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来滑去。
“你们那个符文系统……真能扛住？”他抬头，“我不是不信你们，我是信不过宇宙级能量不炸穿地板。”
“地板不会炸。”星玄走过去，打开全息沙盘，“六块宝石的能量会被分成六条通路，每一条都由灵汐的符文锁定频率。就像六根水管同时放水，但每根都有开关控制流速。”
“听起来像是我家洗衣机漏水时接盆子的操作。”托尼嘀咕。
“差不多。”星玄点头，“只不过我们接的是能把星球蒸发的能量。”
贝吉塔靠墙站着，双臂抱胸，听见这话嗤了一声。
“等了这么久，总不能让一个穿铁罐头的家伙独自完成响指。”他说，“我要在场外守着。谁敢靠近施法区域三米内，不管是谁，打断腿。”
美国队长站在门口，盾牌挂在背后，听到这句皱眉：“包括我们的人？”
“我说了，三米内。”贝吉塔眼神没变，“干扰一次，我就动手一次。别逼我选。”
美队沉默两秒，点头：“我相信你能守住。”
“我不需要你相信。”贝吉塔抬手，掌心凝聚一团金色气焰，“我只需要他们别乱跑。”
星玄调出最后一版数据流，指着沙盘中央的红色节点：“这是心灵宝石，最不稳定。灵汐会先用星辰沙漏把它锁住，防止它影响其他五块。”
“我已经把协议预载进去了。”灵汐抱着小树，另一只手轻轻转动星辰沙漏。沙粒流动的速度很慢，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同步率现在多少？”托尼问。
“91.3%。”星玄看着读数，“只要保持这个数值以上，能量导流就不会中断。”
“万一掉到90以下呢？”托尼追问。
“那就提前响指。”星玄说，“计划不变，执行更快。”
托尼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你还真是不怕出事。”
“怕也没用。”星玄收起沙盘，“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这句话说完，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仪器滴鸣声规律地响着，倒计时面板上的数字跳到了**8小时04分**。
齐塔瑞舰队的信号更近了，卫星画面显示登陆艇已经开始编队脱离母舰。
“他们要落地了。”美队低声说。
“那就让他们落地。”星玄把手按在怀表上，“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们。”
托尼把手套重新接上测试仪，启动低压模拟。蓝光顺着纹路蔓延到指尖，数据平稳。
“最后一次检查。”他说，“所有人确认自己的位置和任务。”
星玄点头，转向团队。
“我负责主控导流，灵汐锁定相位链，贝吉塔预备应急输出。一旦响指打出，能量冲击会在0.3秒内到达灵泉空间。这段时间不能有任何干扰。”
“明白。”灵汐把星辰沙漏放进星砂斗篷里，小手拍了拍布偶小树的脑袋，“小树也准备好了。”
贝吉塔活动肩颈，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脱下外套，露出手臂上的战斗纹路，金芒在皮肤下流动。
“越战越强的血脉，可不是摆设。”他说。
托尼调试完最后的参数，把手套戴上了左手。金属贴合皮肤的瞬间，蓝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