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的眼泪掉了下来。
不是因为她伤心，而是因为她听见了整个巫族的呼吸声，藏在这两个字里。
她猛地闭眼，启动召回机制。
——
睁眼时，她在浮台上，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星玄立刻上前扶住她肩膀：“怎么样？”
“他……”灵汐喘了口气，声音有点抖，“他知道会死。但他不在乎。他在等一个人接替他，继续挖井。”
星玄沉默几秒：“所以他不是为了打败太阳，是为了争取时间。”
“对。”灵汐点头，“你们之前说他是傻，其实他最清醒。清醒地选择了死。”
她低头看着手心，那里还残留着一丝灼热感。
“我给他留了个记号。”她说，“一点点凉意。说不定……能让他多撑一会儿。”
星玄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这哪是探梦，是送外卖吧？‘您的清凉体验包已送达，请签收’。”
灵汐愣了下，噗嗤笑出声：“那你是不是该给我打个五星好评？”
“差评。”星玄挑眉，“送晚了，下次提前十分钟。”
两人笑完，气氛松了些。
系统提示音响起：【梦境探查完成，因果扰动值低于阈值，未触发反噬】
“可以走了。”星玄重新打开跃迁界面，进度条回到百分之九十八。
“等等。”灵汐忽然拉住他袖子，“我有个想法。”
“说。”
“我们救人，不能只给水。”她说，“得让他知道，有人看见了他做的事。”
星玄一顿：“你是想让他明白自己不是白死？”
“嗯。”她点头，“我在斗篷里画了张新符，叫‘希望之符’。不是保命用的，是让人记得自己为什么拼命的。”
她从星砂斗篷内层抽出一张符纸，上面画了个小小的火苗，旁边围着一圈星星。
“我待会儿把它放进东侧第三座山头的阵眼里。”她说，“等他路过的时候，会看到光。”
星玄看着那张符，良久才说：“好。那就让太阳底下，不止有烤肉，还有星星。”
“你才是烤肉。”灵汐瞪他一眼，“你是银发金眼，站那儿就像个发光体，小心被当成第十一颗太阳。”
“那正好。”星玄活动手腕，“省得他们再派一个出来。”
系统提醒：【离线模式倒计时四十七小时五十五分，跃迁锚定重新校准中】
主控台闪烁蓝光，通道再次稳定。
星玄检查了一遍装备，封灵陶罐、冷却符阵、能量吸收模块全都就位。
“这次不一样了。”他说，“我们不是来改命的，是来还债的。”
“谁欠的？”
“所有以为他傻的人。”他看向灵汐，“包括我。”
灵汐没说话，只是把星辰沙漏握紧了些。
她知道，这一趟，不只是任务。
有些人追光到死，不是因为狂妄，是因为身后有人看不见光。
而现在，她们要做的，是让那束光，被人记住。
星玄按下确认键，跃迁程序再次启动。
能量环一层层展开，像花瓣缓缓打开。
灵汐站到他身边，赤足轻点地面，准备随时冻结时间。
就在通道即将闭合的瞬间——
怀表表面的红线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极淡的金色纹路，从裂缝中心延伸而出，像一道愈合的伤疤。
星玄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