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牙粉还在发亮，那道光像被风吹弯的刀刃，微微颤着指向东北。星玄盯着它，眼皮都没眨一下。
“它来了。”他说。
毛小方立刻按住桃木剑柄，目光扫向门外。灵汐从他肩头支起小脑袋，睡眼惺忪地嘟囔：“臭味导航又升级了？”
“这次不是导航，是快递。”星玄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还是送货上门的那种。”
话音刚落，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披着蓑衣的男人踉跄走进来，裤腿上沾着泥，脸上全是血，嘴里喊着：“救命！我家牛棚塌了，压住我媳妇了！求道长救救她！”
毛小方皱眉：“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去找村正？”
“村正家没人应门，我一路跌过来的……”那人抬起脸，声音发抖，“求您行行好，我徒弟还在屋里等我……”
他说到“徒弟”两个字时，语气顿了一下，像是在背台词。
星玄眯起眼。
就在那一瞬，他指尖一弹，怀表盖子滑开，一道微不可察的蓝光扫过那人全身。灵泉空间的能量池瞬间运转，龙珠残能顺着经脉冲上双眼。视野一变，原本模糊的人形内部，浮现出一条条漆黑如墨的脉络，正从心脏位置向四肢蔓延——典型的尸气循环路径。
“哟，串台了。”星玄收回手，低声嘀咕，“演苦情剧也不打个草稿，谁家好端端的村民会提‘徒弟’这种关键词？”
他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挡在钟邦床榻前。
毛小方却已经起身，从香炉旁取了盏油灯：“你先坐下，我给你处理伤口。”
“不用了！”那人猛地抬手，“我得赶紧回去，她快不行了！”
动作太快，带起一阵阴风。油灯晃了晃，火苗压成一条细线。
星玄瞳孔一缩。
这家伙根本不是来求救的，是来换位置的——只要毛小方一出门，他就能单独面对昏睡的钟邦。
“你家牛棚在哪？”星玄忽然问。
“东……东头坡下。”那人顿了半秒。
“巧了。”星玄笑了，“我昨儿路过，那棚子好好的，连根草都没塌。”
那人脸色一僵。
“而且，”星玄慢悠悠地补充，“你左脚鞋底沾的是黄泥，东头坡下是黑土。你根本没去过那儿，对吧？”
空气凝住。
蓑衣人缓缓抬头，嘴角一点点咧开，露出两颗尖锐发黑的獠牙。
“聪明。”他嘶声道，“可惜，晚了。”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出，直扑钟邦面门！
毛小方反应极快，抬手就要画符，可符纸还没展开，尸仆已经逼近床沿。灵汐刚想启动星辰沙漏，却因灵力未满，手指一软，差点从桌边滑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星玄动了。
他没冲上去，而是原地深吸一口气，脊椎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仿佛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双腿微曲，肌肉绷紧，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弹簧弹射出去，三米距离眨眼跨过。
尸仆的獠牙离钟邦脖颈只剩半寸——
“啪！”
星玄一掌拍在对方肩头，力道之大，直接把他整个人扇得原地转了半圈。紧接着右拳上撩，正中下颚，一声脆响，獠牙根部当场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