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余朗坐在审讯桌前,手肘撑在桌上,十指相交抵在下巴。
旁边的陈默记录着审讯内容。
曹勇两只手都缠上了绷带,被拷在审讯椅上,垂着头沉默不语。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竟有几分安详,仿佛对方绝无半点抵抗。
“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说的。”
然而果然是他们想多了,曹勇依然死性不改,这副样子已经快一整天了。
期间还意图咬舌自尽,还好发现及时。
冯大等人都交代了,但毕竟不比一直养在身边的,他知道的也有限,和他对接的也不是王、陈二人。
关键就在曹勇,他必然接触过内部高层,只要掌握证据就能给他们定罪。
但显然对方是不会轻易说的。
余朗看着他没说话,拿起桌上自己刚接的茶,走到他面前。
“累了吧,喝口茶润润嗓子。”他将杯子放在审讯桌上。
曹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余朗毫不在意地转过身,一手撑在桌子上。
“曹勇?你知道你一开始的名字是什么吗?”
记着过程的陈默也侧目看了他一眼,但没多说。
曹勇想握紧拳头,但手上的疼痛瞬间让他表情扭曲。
“你什么意思!”他声音里是不解。
余朗了然,没有回答他,反而是拿起桌上的档案袋。
“你不记得也正常。”他悠悠拆开档案袋,慢条斯理地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我来告诉你吧。”
“三十年前,有一对夫妻,带着他们刚满三周岁的儿子到省城探亲。”
“你跟我讲什么故事?不问就放我回去!”曹勇不耐烦地打断余朗,一脸的烦躁。
“不要着急,你会知道答案的。”余朗无视他的情绪,翻了翻文件。
单向玻璃外,观察室的齐烽也对余朗的行为有些不解。
“那对夫妻下了火车站不久,孩子就哭闹着肚子饿。”
“没办法,丈夫只好让妻子留在原地看好孩子,自己到前面的摊子买几个孩子爱吃的肉包子。”
“他们没什么钱,却想着孩子得吃好。”
“车站人流量很大,人挤人,丈夫好不容易才买到两个包子,急急忙忙就赶回去找妻儿。”
陈默已经有些猜到余朗想做什么,但对于这样一个穷凶极恶之人,会有效果吗?
“可他不知道,就在他等着买热乎乎的包子,想着孩子吃上得有多开心时,他的妻子就在人流中,被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孩子。”
余朗说完这些话又坐回了椅子上,他眼神平静的注视着有些犹疑的曹勇。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曹勇来说,他的记忆里是没有父母的,有的只是日复一日的训练,以及耳边回荡的效忠教条。
‘你是被抛弃的孩子,他们视你为不祥……’
‘是我们拯救了你,你要誓死效忠我们……’
听多了也就麻木,甚至是认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