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忱已迅速闪至他身后,熟练地按压他腹部的中脘、足三里等穴位。
左手拇指顶住肝区一按,刀疤脸顿时疼出冷汗,“你...你他妈...”
“先别说话。”景忱快速从药柜里翻出颠茄片,塞进他嘴里。
转身对呆立的另两人道,“劳驾,把这位同志抬进诊室。”
语气温润却不容置疑,“对了,顺便把门口那的布袋拿来。”
景忱戴上从县城卫生院带回的橡胶手套,打开布袋,里面是晒干的马齿苋和研磨成粉的白芨。
他将两种草药混合,用温水调成糊状,“来,张嘴。”
刀疤脸还想挣扎,却被景忱捏住下颌,药糊顺着喉咙滑下。
景忱又倒了半碗温热的小米粥,“喝点流食,缓缓胃气。”
处理完胃部急症,景忱掀开刀疤脸的衣袖,露出肩胛处的陈旧性创伤,“你这是弹片残留导致神经压迫,容易受雨天和气压影响。”
他拿出自制的艾草温灸盒,点燃艾条,在伤口周围缓缓移动。
余朗适时递上一个瓷瓶,“这是用当归、川芎泡的药酒,配合热敷效果更好。”
“谢谢余朗哥。”景忱对着他立马变脸,露出明媚温柔的笑。
转过身又变回一脸冷淡,刀疤脸被他这态度搞得一愣一愣的。
景忱趁机将浸了药酒的纱布敷在他伤处,又用绷带固定好,“每天换药一次,坚持半个月,疼痛能减轻不少。”
余朗看着少年专注的侧脸,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当残留弹片被取出后,刀疤脸盯着托盘中带血的金属,突然抬手敬了个军礼。
“同志,”这个粗犷的东北汉子声音发哽,“抱歉,我刚才,我得感谢你。”
景忱摘掉沾血的口罩,终于给他好脸色,“不用,医者本分。”
门外偷看的两个年轻军人红着眼眶冲进来。
一个掏出珍藏的牛肉罐头,另一个捧出包用油纸裹了又裹的云南白药。
景忱看着两个憨厚的汉子脸上激动的神情,婉拒道,“心意我领了,药我这里都有。”
一个下午刀疤脸就已经能坐着喝粥。
景忱将配好的草药包塞进他行军囊,“这些是养胃的药材,每天煮水喝。”
转身又递给另两人香囊,“收下吧,对你们的旧疾有好处。”
年轻的小战士突然红了眼眶,“景大夫,真是太感谢了...”
他又想把牛肉罐头塞给景忱,却被刀疤脸一巴掌拍开,“磨叽啥!”
刀疤脸粗声粗气道,“以后谁敢动你,先问老子手里的家伙!”
余朗送下属出门时,刀疤脸突然回头,“头儿,眼光够毒啊!”
他挤眉弄眼地比划,“这小大夫比咱卫生所的陈医生还靠谱!”
景忱闻言指尖一颤。
余朗突然转身,慌乱解释,“他们说的陈医生,是卫生所退休的老军医。”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要解释,就是不想他误会,“六十岁,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
雪花扑簌簌落满肩头,景忱指尖绕着余朗围巾上的穗子,“余朗哥这是...在跟我解释?”
对啊,为什么想要解释呢?
远处突然传来刀疤脸的怪叫,“老大!你落东西了?还不走!”
余朗猛然退后两步,同手同脚去追下属的背影。
景忱看着他那急匆匆的背影,不由轻笑,“呆子,什么时候开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