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默驿站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偷偷潜入了药房,想要盗取真蛊服用。
阿朵并没有阻拦他,只是默默地递给他一支炭笔和一张纸。
“想清楚了再用。”阿朵轻声道。
少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接过了炭笔和纸,颤抖着写下了一行字:“我想知道我妈是不是真的爱我。”
阿朵看着少年,轻轻点了点头。
她亲自为他调制了剂量极微的雾剂,递给了少年。
少年深吸一口气,将雾剂吸入体内。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最终,他嚎啕大哭起来。
“她打我……可她也怕啊……”少年哭喊着,声音中充满了委屈和痛苦。
阿朵轻轻地抱住他,如同抱着当年逃出药仙教的自己。
雏鸟落在屋檐上,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羽尖悄然滴下一滴新的真蛊,落入院中井水,无声地扩散开来。
罗淑英在高塔之内,感知到黑石沟骚乱如沸水。
她那张涂满脂粉的脸上,扭曲得不成样子,如同一个恶鬼。
“一群贱民,真是不知死活!”她低声咒骂着,心中充满了怨恨。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密使,快步走进了房间,面色凝重。
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密报,声音颤抖地说道:
“罗长老,大事不好了……多名‘归心录’登记者……主动退出,理由竟是……”
罗淑英接过密报,展开,只扫了一眼,那张脸瞬间扭曲,像一条被踩到尾巴的毒蛇。
“不想被温柔地控制?!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她一把将密报撕得粉碎,碎片如雪花般飞舞,落在地上,如同她此刻暴怒的心情。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罗淑英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既然他们不喜欢温柔……”她的声音像是淬了冰,“那就让他们尝尝绝望的滋味。”
“带我去泣渊坛。”
罗淑英一路怒火中烧,裙摆几乎要被她踩烂。
她那张精心描绘的脸,此刻简直像是被泼了墨汁的鬼画符,扭曲得不成样子。
什么狗屁的“温柔控制”,全他娘的是一群贱骨头给脸不要脸!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她罗淑英今天就要让这群愚民知道,谁才是这黑石沟真正的主人!
泣渊坛深处,阴风阵阵,腥臭扑鼻。
罗淑英径直走向祭坛中央,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她要重启“悲核阵”,但这次,她要用最纯粹的“怒火”来驱动!
她要让这群贱民在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中哀嚎,直到灵魂都被彻底碾碎!
罗淑英一声厉喝,手中法诀翻飞,狠狠地拍在祭坛之上。
刹那间,整个地脉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然而,就在这仪式启动的瞬间,异变陡生!
“怎么可能!?”
祭坛的石缝中,竟然开始涌出金色的液体,如同喷泉般四处飞溅。
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人形,一个个跪倒在地,齐声诵念着:“吾名为张、吾名为李、吾名不属尔等编册。”声音如同滚滚雷霆,震得罗淑英耳膜嗡嗡作响,她骇然后退,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这...这根本不是她预想的“怒火冲天”!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姑奶奶,你说的‘共情’,是不是就是让我们一起疼,好忘了是谁砍的刀?”
一个稚嫩的童声,带着一丝天真,一丝嘲讽,在她身后响起。
罗淑英猛然转身,只见韩十三蹲在石碑底部,手里捏着一片从空中飘落的金叶。
那金叶之上,赫然写着两个歪斜的小字——“还债”。
而此刻,北岭的井水早已满溢成溪,潺潺地流向百里之外的清源村...
北风裹挟着清晨的寒意,像只无形的手,粗暴地撕扯着清源村的宁静。
这场异变来得悄无声息,却又如瘟疫般迅速蔓延——一夜之间,家家户户门楣上,象征着血脉传承的姓氏牌匾,竟纷纷剥落。
墨迹,不再是庄严的家族印记,而像是被虫蛀蚀的朽木,大片大片地溃散,露出
老族长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指着那空空荡荡的门楣,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
他怒吼着,冲进祠堂,一把掀翻了摆满贡品的香案,将那象征着家族兴旺的青铜香炉,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重写!给我重写族谱!我就不信了,还能反了天不成!”老族长声嘶力竭地命令着,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然而,命运却似乎铁了心要戏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