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哥只觉得脑中嗡鸣一声,无数杂乱的念头涌上心头,像一团乱麻,理不清,斩不断。
他的凤种烙印,那原本只是象征身份的火焰图腾,此刻竟然浮现出一行古老的虫文,散发着幽幽的血光。
那虫文扭曲蜿蜒,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皮肤上蠕动,冰冷、邪恶,又带着某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器成于血,命契于心——非奴非主,共生为真。”
怒哥努力辨认着那行虫文,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着他的灵魂。
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非奴非主?共生为真?
难道说,他注定要和这枚蛊卵融为一体,成为一个不人不蛊的怪物?
不,他绝不能接受!
他是一只高贵的凤种,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他绝不能成为任何人的奴隶,更不能和这些恶心的蛊虫共生!
他猛地站起身,想要挣脱这命运的束缚。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只是一只小小的鸡精,面对这强大的蛊卵,他根本无力反抗。
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彻底淹没……
与此同时,清源村中,大蛊师负手站在一处隐秘的角落,眼神阴鸷。
他望着顾一白居住的药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哼,装神弄鬼,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暗中命人将一尊“测魂鼎”埋于顾一白居所地下。
那鼎通体黝黑,造型古朴,鼎身上雕刻着无数诡异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鼎内藏有药仙教护法的骨灰,那是当年被黑袍人所杀之人的遗骸,蕴含着对黑袍人刻骨的仇恨。
只要黑袍人靠近,骨灰便会产生感应,发出警示。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当年那个黑袍人!”大蛊师冷哼一声,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当夜,夜色深沉,月亮被乌云遮蔽,整个清源村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顾一白推开药庐的门,走了出来。
他抬头望了望天,似乎在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阴谋气息。
然后,他迈开脚步,朝着村外走去。
他的步伐看似随意,却暗含某种规律,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某个特定的位置。
而那个位置,正是测魂鼎埋藏的地方。
当顾一白的脚踏过鼎上的那一刻,鼎身骤然发烫,仿佛被烈火炙烤一般。
鼎内的骨灰也开始躁动不安,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吟。
紧接着,那些骨灰竟然自动排列起来,在鼎底组成三个清晰的字迹:
“不求人”。
大蛊师通过秘术,将鼎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当他看到那三个字时,脸色骤然一变,
“果然是他!果然是那个该死的炼器师!”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充满杀意。
“好,很好,既然你主动暴露了身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蛊师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冷声下令:“明日请他品茶!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要当众揭穿顾一白的真面目,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次日,阳光明媚,清风拂柳。
大蛊师在村中的议事厅设宴,邀请顾一白品茶。
宴席上,摆满了各种珍贵的茶点和水果,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但顾一白却似乎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美食,他的目光始终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大蛊师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着顾一白,眼中却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顾先生,请!”他举起茶杯,示意顾一白品尝。
顾一白微微一笑,拿起茶杯,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送入口中。
他的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一个真正的茶道高手。
然而,大蛊师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他的右手上。
他看到,顾一白是用右手执杯的。
炼器师,果然是炼器师!
大蛊师心中一阵狂喜,他终于可以确定,顾一白就是当年那个黑袍人!
他暗中启动鼎阵,想要引动顾一白体内的器力反噬。
只要顾一白体内的器力失控,他就会当场暴毙,死无葬身之地!
千钧一发之际,议事厅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阿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脸色苍白,眼神冰冷,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她一步步地走到顾一白面前,指尖滴落一滴黑色的血液。
那血液滴落在测魂鼎中,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声响,鼎身轰然炸裂!
碎片四溅,茶水飞溅,整个议事厅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纷纷惊呼出声。
大蛊师更是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有想到,阿朵竟然会突然闯入,破坏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