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本就人烟稀少。
这段时间,
鹧鸪哨他们,只与卸岭的人有过接触。
对方还曾追过他们。
这也难怪他有此联想。
“没错!”
“我和他们,是一道的。”
顾一白点头。
就在这时,
林中,
一道彩光疾驰而来,
落在顾一白肩头。
正是那已被顾一白降服的怒晴鸡。
如今,
顾一白对它采取的是放养方式。
它平日里自己在山林中觅食,
顾一白有需要时才召唤它。
而现在,
顾一白并未唤它,
它却自行飞了出来。
一双“重瞳”,好奇地打量着鹧鸪哨三人。
“好美的鸟儿!”
花灵忍不住赞叹。
不再掩饰的怒晴鸡,外形上,如今已基本看不出“鸡”的模样。
因此花灵称它为鸟儿,也算恰当。
“凤种!”
鹧鸪哨眼神微缩。
只是匆匆一瞥,便察觉那怒晴鸡的非凡之处。
毕竟——
他素以“精”于口技闻名江湖。
而口技,讲究模仿。
年少时,他在山林间不知模仿过多少飞禽鸣叫。
对各类鸟类的习性,可谓了如指掌。
而凤种,是飞禽中极为罕见的异类。
鹧鸪哨虽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得见。
却早在古籍中,对其心驰神往已久!
“没错!”顾一白点头,抬手轻抚怒晴鸡的羽翼,“怒哥,你对它们感兴趣?”
怒哥,是顾一白为这只怒晴鸡起的名字。
作为一只已踏上修行之路的灵禽,
又因血脉特殊,
它的灵性极高。
虽然距离炼化“横骨”、开口说话,尚需时日。
但顾一白已传授它苗疆的“通灵术”。
因此,
一些简单的意思,
已能沟通。
“它们身上,有好东西!”
怒哥目光扫过三人,
眼中透出一丝渴望。
“嗯?”
“你是说——”
顾一白眉头微挑,望向老洋人,“把你身上的鬼眼诅咒展示出来。”
电尘珠,乃是凤凰胆。
而鬼眼诅咒,唯有电尘珠可解。
怒哥体内流淌着凤凰血脉……
那引起它注意的,会不会就是鬼眼诅咒?
“啊?”
老洋人一怔。
“让你露你就露!”
鹧鸪哨瞪了老洋人一眼。
若换作是让花灵脱衣,鹧鸪哨或许还会迟疑一二。
但让这老洋人脱几件,那可毫无障碍。
“哦!”
老洋人只得解开部分上衣,露出手臂。
唰——
怒哥立刻跃上他肩头,
低头便是一啄。
这一啄的力道,
换作寻常人,必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老洋人虽是皮糙肉厚,
却也绝难承受怒哥那堪比刀刃的利喙。
然而,
怒哥极有分寸。
喙尖并未真正触及血肉,
而是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住。
并且,
它并非虚张声势。
而是真的啄出了什么。
只见一缕缕黑色的虚影,
如同游蛇般被它啄出,随即吞入腹中。
怒哥脸上露出享受之色。
啄击的频率随之加快。
一道道黑影如丝如缕,
从老洋人身上被啄出,
而他整个人,也似乎变得轻松起来。
仿佛背负已久的重担,正在一点点卸下。
“这是……鬼眼诅咒的力量!”
“怒哥竟然在吞噬鬼眼诅咒!”
“鬼眼诅咒,竟被凤凰之力所压制?”
“难怪扎格拉玛一族苦苦寻找电尘珠!”
顾一白心中一震。
果然,血脉之力,自有其玄妙独到之处。
自己费尽手段都无法触碰的“鬼眼之力”,在怒晴鸡眼中,竟只是食物。
“这……”
花灵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她见识浅薄,
但此刻也明白——
这位“怒哥”,绝非等闲之辈。
自己一族的诅咒,未必只能寄托于遥不可及的“电尘珠”。
说不定,眼前这只鸡,便能助他们脱困。
“老洋人,你感觉如何?”
鹧鸪哨在一旁,眼中闪着光。
电尘珠,凤凰之胆!
凤凰之胆!
凤种!
自己早该想到。
可受千年流传的执念所限,
竟从未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毕竟,
凤种本就稀有难寻。
真要刻意去找,
其难度,未必就小于寻找电尘珠。
“轻松!非常轻松!”
“很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
老洋人满脸惬意。
他们这一族,
在成年之后,
血液便会由红转黄。
随之而来,
便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仿佛肩上逐渐背负了某种重物,
越往后,越沉重,
直到全身血液金黄,
再也承受不住,
生命也随之走到尽头。
“果然有效!”
鹧鸪哨大喜,
一把抓住老洋人的手臂。
手中不知何时,凭空多出一把短刃。
在老洋人的手指上轻轻一划。
顿时。
鲜红的血液渗出。
“变红了!”
“比上一次,红了许多!”
看着老洋人那由暗转亮的血液,鹧鸪哨眼中泛起雾气。
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