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之中,鸦雀无声。
一众将士看着地上那一串儿属于东夷人的人头,心下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疑惑,这个宋钰到底要做什么。
盛濯看了眼地上那血腥的场景,饶是他这种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之人,都会觉得不适。
可宋钰呢?
那淡漠的神色,仿佛这种血腥的场景于她而言稀松平常一般。
他拧眉看向宋钰,心中虽有惊异,但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的。
“宋大人这是何意?”
“礼物啊。”宋钰道,“今儿一早,神焰军拿得首功。
你们看到最后那个还喘气儿的没?
好像还是东夷的一个王爷。”
她这话一出,一众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金阿骨身上,当即便有人变了脸色。
“宋大人!
两军停战月余,是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
您这一来,不曾来军中询问清楚战事情况,便如此冒失的将两边的平衡打破,甚至还将这东夷南部一族的小王爷捉来。
那东夷人必会派兵来救……
届时,难免又是一场恶战。”
说话的是个身形高瘦,穿着重甲的中年男子。
面上胡须修的整整齐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宋钰记得,他叫做张又堂,是戍边兵马使,分管一支作战队伍。
若是盛濯不曾调入戍边军,这位便是仅次于佟盛之下的第一猛将。
只是这位猛将不但看起来人不怎么猛,这看待事情时的思维方式,也不怎么猛。
“这样啊。”宋钰恍然,“原来,诸位是害怕打仗啊。”
她这话一出,那张又堂赶忙出声为自己证明,
“大人,我等身为戍边军的将领,又怎么会害怕打仗?
只是这战事一起,必然会死伤不断。
眼下两军虽僵持对峙,但只要我们不主动挑衅,对方便不会来攻击。
我们也可休养生息,以备再战。
可大人此番刻意引发战局,才实在让人不解。”
“既然不怕,那打就是了。”
宋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打量着眼前众人。
“我来,本就是为了结束战争而来,我带来的神焰军,也是为此。”
或许,诸位都觉得我一个女人没经验,没能力,难以担此大任。”
宋钰说着,露出一个笑来,她指了指地上成串儿的人头,
“不如诸位说说,你们谁也曾有此功绩?”
“你!”
张又堂指着宋钰,‘你’了半天,莽夫两个字硬是卡在胸口,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一众将领对宋钰的狂妄同样颇感不适,可一时间对于这个身领要职的女子,也说不出什么来。
宋钰摊了摊手,“我知诸位对我不满,如此我便直说了。
如今,这军印在我手中,那我便是诸位的上级。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要做的,便是按着我说的去做。
不然,就摘了这甲,早些回家种田去。”
张又堂的脸色变了又变。
却不想宋钰还有话说,
“对了,或许很快东夷大军就要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