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你怎么来了?”他抬头看了眼那矮墙处。
宋钰冲他摇头,“没被发现,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
她话音刚落,又有几道脚步声疾速而来。
正是崇安王府的一众护卫,一个个的皆身有残疾,凑在一处也就冯钧这么一个囫囵人。
众人显然也识得宋钰,看到她之后皆面露惊讶之色。
“你们继续巡逻,几处矮墙附近更要时时留人守着。”
冯钧说罢,招呼宋钰进了最近的一处厢房。
里面正有一个断了只手的中年男人在烤火,火盆一侧还丢着几根小小的红薯,和一把花生。
浓浓的红薯香和花生的焦香,在不大的房间内弥漫。
那男人显然识得宋钰,看到她赶忙起身让座,
“郡君您快坐,我去给您端杯热茶暖暖。”
宋钰笑着道谢,用袖口垫着捏起一块烤的软烂的红薯。
冯钧在宋钰对面坐了下来,这才轻声道:
“最近崇安王府被盯上了,白日里这附近的商贩,走街串巷的货郎,甚至还有路过之人,都看似不经意的打探府中之事。”
他顺手添了块炭,“奇怪的是,这些人不打听王爷,而是对王爷身边的一众随从幕僚,以及这看家护院的管事刨根问底。
一开始这寻常出门采买的,这外出走动的也没多心,偶尔和别人聊一两句也算寻常。
直到前两日,大家凑在一处饮酒,这才发觉,府中上下很多人都被问了。
我这才察觉不对,这开始留意之后,才发现王府附近多了许多生人。
白天夜里,也有人一直窥伺。”
宋钰剥开被烤的焦酥的红薯皮,露出里面金黄的软肉来咬了一口,问:“可知道是什么人?”
“知道。”冯钧点头,“是太后的人。”
他在发现之后便派了一个好手反跟踪,这府中虽然都只剩下一群残弱之人,但个个都是在沙场身经百战的好手,不过一日便将对方的底细摸了个底调。
只是太后他们惹不起,想着王爷不在,府中几乎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对方想盯就让他们盯着,只要他们闭紧嘴巴,便也无事。
不过冯钧还是每日都会派人在府中各处巡查,以防止宋钰这种情况发生。
宋钰也觉得这事儿蹊跷。
太后想来也不会闲的没事儿到这种程度,派一群人日夜盯着崇安王府的这群“残兵”。
她随口问道:“他们都问过谁?”
冯钧想了想,“很多,不过会集中在王爷身边的一些人身上,像是尤叔,郑远,温虎和秦先生……”
宋钰突然看向冯钧,“秦先生?秦晏?”
“对,不过王爷身边的多是原来关州军的老人,个个身家清白也不怕被问。
而且他们都同王爷一道去了西岭关,人都不在京中,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冯钧正说着,那断手男子正拎着一壶热茶进了屋子,他笑呵呵的给宋钰倒了杯茶,
“说起秦先生,宋大人比我们熟悉,我记得这位还是宋大夫救回来的。”
那断手男子说罢,冯钧和宋钰同时看向他。
男子刚放下茶壶,刚想要伸手拿个红薯,这手硬是在两人的注视下僵在了半空。
“怎,怎么了?”
宋钰皱眉,“府中上下,皆知我与秦晏相识?”
男子手正放在炭盆之上,被熏得发烫,他赶忙收回,用力搓了搓,
“也,也不是全都知道。
就之前跟着王爷一道同您回京的兄弟们,都是清楚的。
这种事儿本就经不起查,虽没人宣扬,但也不曾刻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