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摇头,“我不是因为宋家人留在盛京,而是他们为了陪着我来了盛京。
我过来,是为了能在未来拥有自由而铺路。
而且,只要是我自己去选择的事情,那便是自由的。
自由,不是你涉足荒野,遨游天地才是自由。
真正的自由是你的心。”
宋钰抬手点在周霁的胸口处,“不被束缚,即是自由。”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母亲会忍心毒害自己的儿子。
但你自出生起,便身负枷锁。
眼下,你身上所要负担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大邺。
这个担子太大了……
我敬佩能担起它的人。
但我,只是个极度自私的自私鬼,我只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周霁突然沉默了。
他恍惚明白了,为什么魏止戈一直藏在他那张破面具之后,仿佛对宋钰半点心思也没。
他不是没有,而是不敢有。
他就是宋钰所说的那种人,身上背负的太多,所以干脆在情升起时便挥刀砍断。
等疼痛遍布全身时,好似一切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若是我放弃皇位,你会同我在一起吗?”周霁看着宋钰。
宋钰突然笑了,“你不会放弃。
你经营许久,这一条路你不是一个人在走,眼下就算你想要放弃,那些与你同行之人也会强行将你托上去。
不过……”
她顿了一下,“你若是觉得需要一个答案我可以告诉你。”
宋钰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她轻轻凑了过去。
她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像是在郑重的宣读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我喜欢周霁,如果可以,我想要他能随我一起去外面走走,晒晒太阳,淋淋雨,一起看雪,一起睡到自然醒。
去塞外吹风,去看长河落日。
或在某处住上两三年,或周游各国,把时间都用在路上。
总归,想到哪里便能走到哪里。”
俞靖岚只觉心中悸动,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他与她携手塞外的场景。
可下一瞬额间一凉。
她径自坐了回去,“但我不喜欢俞靖岚,他永远成不了那个只属于我的人。”
……
腊月二十八。
宋钰正同小石头一块仰头看杨柳在大门外挂红灯笼,宋成易自大雪中回来。
他随手拂了下肩头的浮雪,低声对宋钰道,
“宁王在押往勒州的途中,被人劫走了。”
宋钰蹙眉,“谁干的?”
“夷族人,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宫中去。”
其他的话,不能在这儿说,两人默契的向院内而去。
宋成易继续道:“魏将军自宁王被下罪后便一直在查夷族人之事,许是碰上了,只是没能将人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