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在那山庄之中还寻到一处私库,里面发现了几封十多年前的信件。
因其涉及先太子之案,不敢随意定夺。
还请父皇过目。”
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高高举过头顶。
一时间,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皇帝那几乎要将肺渣都要咳出来的动静,让一众大臣将头埋的更低了。
“大胆!”
皇后起身,喝道:
“先太子一事,早就在多年以前便已定案,怎么,你是觉得当初查案之人错了?
还是觉得……”
“皇爷爷!”
清欢突然跪伏于地,他声带哽咽,
“请皇爷爷彻查当年真相,为我爹娘昭雪。”
皇后刚要说什么,被皇帝伸手拦下,他伸出手,从那大监手中接过信来。
一阵几乎要将人憋过气去的沉默过后。
“都起来吧。”
皇帝开口,看着朝堂上的一众人,声音平淡,几乎听不到任何情绪。
“把娴妃带来。
这么多年了,璋儿的事也该有个因果。”
皇帝说罢,又是一连串儿的咳嗽。
“瑞王到底是病了多年。
先太子之事,一直是陛下的逆鳞,触及必伤。
他此番草率提及,怕是要惹得陛下不快。”
“是啊,就算要说,也应该下朝之后,避人再提。
在朝堂上如此逼迫,哎……”
宁王倒台,皇帝病重。
一众老臣刚将希望的目光投向这位“病愈”的五皇子,又被他这般不顾一切的冲撞,弄得叹息连连。
宋钰却觉得,他们就是要逼,逼这皇帝老儿还能喘气的时候,将自己在位时留下的错案重新翻盘。
她一直知道,清欢和魏止戈在查当年的旧案,只是不成想,这次查来查去,最后能在严家找到蛛丝马迹。
娴妃……
正是宁王的生母。
皇后自皇帝手中接过那信纸,当她再次抬头目光落到瑞王和崇安王两人身上时,目光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以往十多年以来,太医院的脉案还留在她寝宫之中。
自己这个病歪歪的儿子,像是突然吃了什么仙丹一般,突然就病愈了。
甚至为了帮一个女子追查真相,独自一人入深山查案还能全身而退不说。
看起来和俞玄策关系可相当不一般。
这两人,又是何时这般同气连枝的?
她一时竟有些弄不清,甚至是怀疑。
自己舍了魏家同这位皇长孙联手的举动,是不是被人牵着鼻子坑了一把?
原本不过是互赢的一场谋略,此刻却扼住了她的喉咙。
捏着那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皇后看向面色青灰的皇帝,轻声道: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如先退朝。
待我们了解清楚状况之后,再行定夺?”
皇帝抬头,浑浊的眼中带着审视。
皇后轻声道:“陛下眼看便要蝉蜕登仙,何必要被俗世困扰。
不如将这事儿交给我……”
“陛下!”
皇后的话还未说完,一声鹂鸟儿一般清脆的呼唤声,自殿外响起。
娴妃一身金线牡丹的宽袖长袍,高发髻上,配了满头的金凤头饰。
那通身的珠光宝气,在一众官衣的男子中走过。
众人纷纷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