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信?”宋钰看着他,“那位被杀的公子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好像是姓徐。在西岭关也算有些名头。
查查不就知道了?
而且,我为何要冤枉宁王?
这身上的伤口总做不得假,将人抬过来,验明正身便是。”
朝中大臣顿吸一口冷气。
一个皇子,被抬来大殿验明正身,也亏宋钰说的出口。
而且。
她刚才的那一番话,其中信息量有多大?
戍边期间玩忽职守。
掳走朝廷官员,私造火器。
那些原本便支持宁王之人,也心中打鼓。
不明白为何宋钰能如此不顾一切的在朝堂指认。
到底是皇帝的亲儿子,难不成他当真会因为这事儿,而要了自己儿子的命不成?
只要宁王不败,那宋钰便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之人。
日后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宋钰却依旧是一副您看着办的模样。
她有底气。
只要火铳一日还未上交,皇帝敢护儿子,她就敢撂挑子。
……
得皇帝看顾,宋钰在宫女的细心照料下,在宫中享受了一番娘娘才有的待遇。
洗漱擦干,又换了身颇为华丽张扬又十分得体的衣衫后,这才顶着一头叮呤咣啷的珠翠离开了皇宫。
让她没想到的是,孟氏和柳柳竟等在宫门外。
在他们身后,还停着景园的马车。
一见宋钰出来,两人赶忙迎了过来。
宋钰皱眉看着两人,似是都哭过了,眼睛又红又肿。
早上进城时郑远明明说了,她失踪之事并未告知景园众人,这怎么哭成这样?
“小钰,宝珠没了。”柳柳开口。
宋钰愣了一下,“发生什么事儿了?”
孟氏轻叹了口气,“齐氏被判流放,昨日被差役押解离开了大牢。
宝珠那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得的消息,一个人偷偷跑去了刑部大牢外。”
宋钰突然想起,昨日她在马车上听到的惨案。
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齐氏参与谋划对沈家千金欲行不轨,又受儿子贪赃枉法案件的牵连被判流放。
眼下天还不算太冷,差役需在入冬前,将一部分犯人集中统一押送。
而齐氏,便在这一批人之中。
出发前,官府允许犯人与家属饯行,宝珠是齐氏亲女,自然被允许接近告别。
只是不成想,母女两个不知说了什么,宋宝珠突然发了狂,一把将齐氏扑倒在地,一口咬上了她的耳朵。
在齐氏凄厉的尖叫声中,硬是将她那一只耳朵给撕了下来。
等差役发现不对冲过去试图阻止时,宋宝珠已经从头上拔下银簪,狠狠戳进了孟氏的眼睛。
随着鲜血的迸溅和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那银簪不断在齐氏头上,脸上脖子上落下。
戳出一个又一个血洞来。
齐氏原本凄厉的尖叫声,由大转小,最后消声。
只留下尖物刺穿皮肉时发出的噗呲之声。
差役们喝止不成,便抽了刀靠近宋宝珠,想要将人拦下。
可宋宝珠不但不怕,她顶着满头满脸的血,面带微笑的看着一众差役。
然后一步步的迎着长刀扑了上去。
孟氏说着眼睛又泛了红,
“那照顾宝珠的婆子说,宝珠日日打磨她那簪子。
她不敢问,也不敢接近,也是用饭时寻不到人才知道宝珠跑了出去。
差役是先寻到了那婆子,才带着人到了景园。
杀人者已伏诛,不过是费些功夫给上面一个交代。
好在京兆府有孟瑾在,不过是将案件陈述一番交上去,但突生这么一场变故,到底让人心绪难平。
孟氏轻叹,“想着她必然不愿和齐氏埋在一处,我让人给宝珠收敛了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