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回头。
看向那一双充血的眼睛。
沈琢声如泣血,“她临去前还一直惦着你,念着你。
想要见见你。
小玉儿,就当我求你,陪陪她。”
沈琢是真的难过,不过几日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郎君,已经瘦了一圈儿。
脊背单薄的跪在那里,几句话,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兄长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沈明玉冷不丁的哼笑一声,在安静的灵堂内分外抓耳,
“你怕是没见过白眼狼。
依仗着你的时候,像狗一样逢迎。
一但翅膀硬了,不需要了,便可冷情冷血,没一点儿人情味。”
“你闭嘴!”沈琢突然看向沈明玉,满身压不住的怒火几乎齐齐朝她倒去。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沈明玉整个脊背都拔了起来,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高高抽着脖子回盯眼前之人,“你为了一个外人凶我?”
“啪!”
沈明玉话音还未落,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闭上你的嘴!”
沈琢看着她几乎将牙咬碎,
“要不是你,母亲又怎么会病重至此?
要不是你硬要用那般肮脏的手段嫁给宁王,母亲又怎会被气的吐了血?
要不是你……
母亲又怎么会为了保你,弃了小玉儿……”
沈琢声音不大。
可灵堂内的四人却听得清楚。
钱妈妈眼泪止不住的掉。
沈明玉匆匆看了宋钰一眼,冲着沈琢大叫,
“哥!你胡说什么!
你是要将全家都害了吗!”
沈琢没说话,猛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哥儿!”
钱妈妈想要拦,却被沈琢挡开,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不该说,钱妈妈冲着沈明玉跺了下脚,紧追了出去。
宋钰目光落到那冰冷冷的牌位上。
也不知道躺着的这位,眼下是何感想。
“你是重生回来的吧?”
沈明玉突然开口,她半张脸又肿又红,一双眼睛却仿佛能看透一般。
牢牢盯着宋钰。“所以,你知道接下来会登记对不对?”
沈明说着起身,随手整理了下身上的麻衣,
“让我猜一下,不会是崇安王吧?
他是嫡长孙,本就是顺位继承者。
陛下醉心丹道,觉得自己必然长生,自然不需要继承之人。
双眼一闭,任由自己的儿孙打的头破血流。
“但皇帝会死,所有人都知道他丹毒已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你将宝压在俞玄策身上,你让他收集了宁王的各种罪证。
只等着,一朝捅破,对不对?”
沈明玉越说越兴奋,
“皇后算什么,一个女人,不过是在皇帝还在位时帮他代理朝政。
待皇帝归西,朝中大臣哪里容得下她?
更不会有人能容得下她那个病殃殃的儿子。
“所以,皇位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还未弱冠的崇安王头上,对不对?”
沈明玉围着宋钰转了一圈儿,
“你这般厉害,景园几乎被说亲的媒人踏破门槛,却只字不提成婚之事。
甚至,祝家都十分识趣儿的主动与你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