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可没有亲子鉴定。
沈琢看起来也不像那种可以随意哄骗的人,必然是当时的宋巧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虽说当初沈琢将人带回沈家时,也简单的提过一嘴,但那时原主各种闹脾气,对具体情节并不了解。
沈琢没想到,宋钰竟依旧放不下抱错之事。
心疼之余,也认定,宋钰必然是对沈家还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对此耿耿于怀。
但她难得开口,沈琢没有拒绝的道理,
“你知道的,我那时便常不在京中,与夫子同窗外出游历。”
沈琢他们当时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拜访名山河流,了解风土人情,几乎是走到哪算哪儿。
在清远县也不过是短暂逗留,接下来便是准备直接前往西岭关的。
只是当时已是深秋,天气也越发凉了。
沈琢便想着,给夫子和同窗各准备一身厚实的衣物,便让客栈的伙计寻了绣娘过来,量身裁衣。
当时来的,便是宋巧珠。
沈琢初见宋巧珠时,只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竟遇到了位和自己母亲模样十分相似的小女娘。
结果,就在量衣时,宋巧珠不慎掉落了玉竹节手环,沈琢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并主动询问了那竹节手串儿的来历。
宋巧珠便将自己幼时,父母为躲避战乱和一个贵夫人同时躲进破庙,并一同诞下女儿之事说了。
“明玉那时,只说这手串儿应当是那夫人意外遗落之物。
后来两家人分开,也不可能再见,便将这手串儿留给了她做个纪念。”
妹妹出生时,沈琢虽还不记事儿,但后来也听父亲母亲提及过,妹妹在破庙出生。
也知道,他手中的玉竹节本是一对儿,只是混乱之际弄丢了。
再加上,眼前这女子确实像极了沈母。
不必沈琢深究,答案已呼之欲出。
“小玉儿,你没见过那时的明玉。
她又瘦又黑,手指上都是被针扎出的血洞。”
沈琢看着宋钰,“我当时带她离开,也同孟……孟夫人说了,你会一直留在沈家。
小玉儿,你是沈家的女儿,是我沈琢的妹妹。
我们从没想过,认回了明玉便不要你了的。”
“可你们还是放弃了。”宋钰接了一句。
沈琢顿住。
“以前的沈明玉确实跋扈骄纵又爱闯祸。
但在她还是沈家嫡女的情况下,沈父沈母都不会觉得将女儿宠成这个模样有什么错处。
可沈明玉一来,这一切又都变成了错。
那时的沈玉也因身份的转变而难堪,难过。
她试着改变,去同情沈明玉,去迁就她,让着她。
结果呢?
还不是被诬告,被陷害,最后被扫地出门?”
横死荒野。
沈琢没有辩驳。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觉得明玉那么懂事,她怎么会这样做?
可他也早就看清了,自己带回来的这个亲妹妹,才当真是个心思深沉狭隘,做事不计后果的疯子。
宋钰说这些话完全是情绪上头,替原主不值。
但话说尽,也就过去了。
她没理会沈琢的沉默,心中琢磨起他与宋巧珠相见的过程。
宋巧珠,说的太细了。
无论是沈母还是孟氏,两人所提及的抱错,都是结果反推而得出的结论。
唯独沈明玉,从她在绣房工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