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笑着看了眼沈琢,这才开口:
“刚刚你们也听到了,有捕快来报,昨日去七里店寻田大庆的人有三波,
这沈府的管事,你们是知道的。
那赶在沈府到田家之前,先到的三人,我倒是知道是谁。”
宋钰看向沈明玉,“便是令千金,让身边的丫鬟寻来的打手,领头的名叫朱三。”
沈明玉也没想到宋钰会这么干脆。
她赶忙摆手,对沈母道:“不,不是的娘,我没有!”
“是没有。”宋钰冷嘲一声,“因为那三个人太蠢,压根没寻到田大庆,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与沈母满脸的狐疑和困惑不同,沈琢知道宋钰所言八九不离十。
且不说沈明玉急于辩解太过明显,就刚刚许准离开时特意给他看了晚姨娘的述词,里面内容直指明玉意图买凶杀人。
可小玉儿又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还这般清楚?
在许准对沈家人进行问询之际,他也趁机向家中人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明玉教唆田大庆和赵嬷嬷苛待玉儿,他并不怎么信。
毕竟,明玉一直乖巧明理。
偶有撒娇任性,他们也乐见其成。
甚至为她终于放下在乡野养成的自卑和怯懦,而欣喜。
可眼下,晚姨娘的述词却和完全不搭边儿的宋钰重合了,这让他不得不信。
沈琢长长吐出一口气去,他问宋钰,
“或许明玉行为有所不当,但这人名讳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沈琢这话一出,这大厅众人便知道,他是信了宋钰的言辞。
手心手背都是肉,钱妈妈一看沈母变了脸色,赶忙道:
“琢哥儿,姑娘当真……”
“晚姨娘也听到了,许准拿到了述词,只是这事关沈家女儿的清白,所以并未声张。
而是在刚刚离开之际,悄悄将那述词给了我。”
沈琢说罢,从袖袋摸出一张纸来,递给了钱妈妈。
沈母拿在手中看了几眼,一把将那述词拍在了桌上,她冷眼看向晚娘。
晚娘,身体颤栗一瞬,竟贴着椅子跪了下来,
“夫人恕罪,那官爷询问很是威严,我,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郑晚,我沈家待你不薄。
就算今日明玉当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恶行,你也应当先与府中交代,而不是直接连同外人向着府中捅刀子。”
晚娘赶忙匍匐在地,她急急辩解,
“夫人,我从没想过要害沈府。
刚,刚玉姐儿不也说了,那人根本没有见到田大庆。
不,不会有事的。”
沈母闻言,却一把将手边的茶碗砸在了地上。
碎瓷和热水茶叶溅了晚娘一身,
“不会有事儿?若眼下老爷并未升迁礼部侍郎,若今日来的是个与沈家有过节的。
那今日明玉便要被带到衙门中受审!
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娘染上人命官司。
郑晚,当年你没了一个女儿,这么多年过去难不成还惦记着要害了我的女儿不成!”
“没,我,我没有。”晚娘顿时抖若筛糠。
这还是宋钰第一次见沈母发这么大的脾气。可这几句话听下来却觉得这事情的走向有些偏了。
“粱嬷嬷,将晚姨娘带回去。
没我的命令,不可踏出房门一步。”
粱嬷嬷闻言,赶忙应是。
伸手将地上的晚娘扶了起来,连抱带拖的将人带出了正厅。
宋钰目送两人离开,她清楚的看到,那晚娘还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