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问张文元的,也是说给那李参军说的。
李银眉宇间的不满欲盛,
“怎么?你是觉得这些人,比我们将士的性命还要重要?”
“自然。”易正点头,分毫不让。
“你!”
李银没想到,在这一个药铺子里竟然还能遇到胆敢和军中人脸贴脸对着干的。
他抬手一挥,“不知好歹,来,把人带走!”
然而,还没等身后人动,易正已经一步跨出站在了李银面前。
他从腰间摸出一块木牌来,几乎贴在了他鼻尖上。
李银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才看清那木牌上篆刻的字迹。
“关州军?”
关州军怎么会在这里?
李银眼中闪过几分忌惮。
可身后有军令在,他又不得不动手。
硬是硬着头皮对上易正的目光,“戍边营的将士重伤,大人阻拦大夫救治又是何意?
难不成,这张记药铺的大夫,只能给你们关州军行医,我们戍边的将士就用不得了?”
眼看火药味渐重,张文元赶忙送上一副笑脸。
“行医救人本就是大夫的职责,李参军不必动气,我这就去收拾药箱。”
又安抚易正,“大人也不必动气,有我那小孙子在,换药煎药差不了,您只管放心。”
宋钰抬头刚要说话,就被张文元眼疾手快的按了回去。
动作不大,却依旧被李银看在了眼里。
目光落在宋钰脸上,豁然想起那日,他送几个重伤的将士,张大夫先救了他岳家外甥。
段九腰背重伤,血流了一路,耽搁下去,怕是血都要流干了,就是这位宋郎君将他救下来的。
虽还在养伤,但已经能看出恢复的相当不错了。
“张大夫稍等。”
李银眉目突然温和下来,“既然铺子里有病患需要张大夫留下,那不如这位宋郎君替张大夫跑一趟如何?”
张文元赶忙拦阻,“大人说笑了,宋郎君并非我药铺中人,也不是行医问药的大夫,他如何能担当?”
李银却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若是强行将张文元带走,得罪关州军不说,这老头年纪也确实大了。
不如一个年轻人,而且宋钰的缝合术他可是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军中人多是外伤,宋郎君不必配药熬煮,合适的很。”
众人没想到,这原本还瞄着张大夫不放的人,突然就将矛头对准了宋钰。
言语之间已没了转圜的余地。
易正手中握着关州军的命牌,李银已经将张大夫留下,他再没理由去留一个医术不如张大夫的人。
“不行!宋钰不能去军中的,她……”
小枝话刚说了一半,被张文元打断,“他不是药铺中人,也不懂行医,若是在军中惹出什么乱子要如何是好?不如让我那孙子同行,也好搭个下手。”
李银这才露出笑意来,“自然,还请宋郎君稍作准备。”
说罢,留下一人等着宋钰,带着其他将士匆匆离开,直奔下一家药行而去。
对于爷爷的安安排,张决明没有任何排斥,他一把拉住宋钰,十分有经验的道,
“这军中也不见得管饭,管饭也不一定能吃饱,咱们除了带些缝合用的针线和刀子药材,还需带上几日的干粮。
现做是来不及了,我去街口买些现成的干饼,你来收拾东西。”
宋钰点头,接过张文元递来的药箱,向后院存放药材的库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