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她脑子里的知识便是原罪。
宋钰看着魏止戈,她这段时间实在是过得太过安逸了,忘记了人的恶。
眼前这人,但凡有些其他心思,以她现在的情况只怕连反抗的力气都没。
魏止戈见宋钰听进去了,就没再多说。
他在林中见到沈玉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对于弩的射速,射距甚至于沈玉所说的那可以减轻拉力的转轮都感到震惊。
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弩若是投入军中,那军队战力将上涨不知几倍。
而眼前的这个沈玉,在日常和老肖讨论弩弓时的见解,和因为无法复刻出她心中弩弓时的惋惜,都让他明白,她脑袋里绝对不止这一点东西。
若是将人带入军中……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又被他压了下去。
关州军自顾不暇,又怎能护得住人?
魏止戈想要的很多,但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犹豫了一瞬,他继续道:
“清欢虽然功夫不到家,但于箭术上颇有心得。
你准头不错,但弓与弩的使用差别甚大,待明日修整时,我让他来教你用长弓。”
完全不给宋钰拒绝的机会,魏止戈说完转身就走。
一边走还不忘清欢那个没送出去的兔子,
“狼肉偏酸,肉质又硬,味道并不好。
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只兔子来。”
宋钰看着魏止戈背手离开的背影,大长腿一步跨出去老远,总觉得那高挑的身影透着雀跃。
能不雀跃吗?自己费劲巴拉做出来的东西,让他捡了现成。
宋钰郁闷的撅了三根树枝,插在地上为自己刚得的弩上了柱香。
她还没捂热呢。
第二日。
商队刚拔营不久,宋钰躺在车厢里浅眠。
车厢外突然响起敲击声。
宋钰起身,推开窗户就看到清欢坐在马上,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向里面看。
“当初我说让小舅舅给我备个马车,他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跟个小女娘一样整日躲在车厢里。
把骨头都养懒了。
你身体早就好了,不如出来骑马。”
宋钰看了眼那精神高昂的少年。
在外人眼中,两人岁数相仿都是最混账活泼的年纪。
偏沈玉看起来老成持重,日日严于律己整日和大了自己将近一轮的人混在一处。
像张垚和肖骑等人,常常会忘记沈玉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而清欢则不同,他张扬肆意,时不时发一通没来由的脾气。
又时不时心血来潮的脱离队伍向前探路奔走,反正就是一副孩子模样。
是以两人出现在一处,沈玉总是那个看起来没精打采的那个。
也只有两人出现在一块,才让人察觉那个整日窝在车上的沈玉,也是个少年。
张垚赶着车,闻言笑着道:
“是啊,今天天气不错,跑跑马也能畅快畅快。
沈小子,你一直拘在马车里,不如跟着小郎君一道去玩玩。”
宋钰趴在窗口向外看了一眼。
此时的商队刚从狭窄如天堑的山体裂缝中走出,外间豁然开朗,是一片青黄交杂的荒野。
大树寥寥,天碧云轻。
辽阔的天与地一眼几乎能窥见尽头。
宋钰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满是向往。
她看向清欢,在清欢满是希冀的眼神中,说了一句,“我不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