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刺耳的手机铃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炸开,林越猛地从硬板床上弹坐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不是极北冰晶宫殿的晶莹,也不是武魂城院子的宽敞,而是斑驳脱落的墙皮、堆在角落的纸箱,还有窗外城中村特有的嘈杂——叫卖声、电动车喇叭声、邻居的争吵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靠!迟到了!”林越摸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让他心脏骤停——早上九点半,距离上班打卡时间已过去一个半小时。还没等他缓过神,电话再次响起,屏幕上跳动着“王总”两个字,他手忙脚乱地接起,那头立刻传来熟悉的咆哮:“林越!你死哪去了?都几点了还不来上班!这个月想被扣光绩效是不是?反天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王总,我昨天晚上睡太晚,不小心睡过头了,我现在就往公司赶,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到!”林越一边赔罪,一边慌乱地找衣服。挂了电话,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眼底带着熬夜的青黑,分明是穿越到斗罗大陆前的样子。
“怎么回事?”林越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回忆起什么。极北的白光、巴雷特的融合、三足金乌的威压、胡列娜的笑脸、宁荣荣的眼泪……那些画面像碎玻璃一样扎进脑海,却又模糊不清,只留下一种莫名的心慌,“好像做了个好长的梦……可又感觉好真实……”
他没时间细想,抓起背包就往外冲。十来平的出租屋、狭窄的楼道、巷子里飘香的早餐摊,一切都是一模一样。他是孤儿,在这座城市里做房产销售,业绩常年垫底,只能挤在城中村,每天被领导骂、被客户刁难,过着一眼望到头的牛马日子。可今天,走在熟悉的路上,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人、极其重要的事。
赶到公司时,王总正站在门口“恭候”他。劈头盖脸的数落再次袭来,林越低着头,却没像往常一样感到委屈或愤怒,反而有些恍惚——他又想起梦中的片段,那种翱翔在九天之上的感觉,再对比眼前的处境,一种强烈的割裂感让他喘不过气。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带客户!”王总推了他一把,林越才回过神,拿起桌上的客户资料,机械地走出公司。接下来的一天,他像个提线木偶——带客户看房、介绍户型、忍受客户的挑剔,偶尔发呆时,脑海里总会闪过一些碎片:淡紫色的狐火、金色的天使羽翼,还有一个隆起的孕肚,一张模糊却温柔的脸。
“我到底忘了什么……”林越揉了揉太阳穴,心底的烦躁越来越浓。
傍晚下班,公司里一片热闹——销冠张莉今天卖出了一套千万别墅,王总宣布,这周五全体员工去青云山团建,还能去山顶的青云观清修住几天,算是给大家的奖励。
张莉穿着黑色包臀裙、踩着高跟鞋,身姿高挑,妆容精致,是公司里所有男同事的“梦中情人”。以前的林越也不例外,总会偷偷关注她,甚至在心里幻想过和她的未来。可今天,张莉走到他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林越,周五一起爬山啊?听说你体力不错,到时候帮我拿点东西呗?”
若是以前,林越早就红着脸答应了,可现在,他看着张莉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心动,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再说吧,我可能要自己走。”
张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周围的同事也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疑惑——以前的林越对张莉多殷勤啊,怎么今天像变了个人?
“林越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是啊,感觉气质变了,不像以前那么唯唯诺诺了。”“刚才王总骂他,他都没怎么低头,换以前早哭丧着脸了。”同事们的议论声传入林越耳中,他却没在意——他心里还在想那些模糊的碎片,那个隆起的孕肚,总让他莫名地心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在等他。
接下来的世间,林越依旧浑浑噩噩。他按时上班、下班,却不再像以前一样焦虑业绩,对张莉的示好也始终冷淡。张莉心里纳闷,甚至忍不住问他:“林越,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怎么最近都不跟我说话?”
林越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最近有点累。”他没法解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曾经心动的人毫无感觉,为什么会对现在的生活感到陌生。
终于到了周五,公司十几个人挤上了王总包的小巴车,朝着青云山出发。一路上,同事们说说笑笑,张莉还特意坐在林越旁边,跟他聊起青云观的传说——据说那里的道士很灵,拜一拜能心想事成。林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目光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的烦躁却越来越重,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不该在这里,你该回去,有人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