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心思缜密，嗅觉敏锐，绝非易与之辈。她之前对自己那套“风暴逃生”的说辞就存有疑虑，这次看到申请，会不会借此机会再次发难？或者……提出新的条件？
陈默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便利。在这末世之城，一切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尖，仿佛能感受到那日凌诗雨试探性能量触及手背时的那丝冰凉。那不仅仅是关心，更是一种度量。
【分析：目标（凌诗雨）审批通过概率78.5%。基于其利益至上原则，掌控一位有潜力且有所求的士官长，符合其派系利益。】
【风险：其可能借此提出附加条件，或加深对宿主秘密的探查。】
系统的分析与他自己的判断不谋而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低声自语，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平静。材料他志在必得，至于代价……只要不触及底线，并非不能谈。
他没有返回住所，而是转身走向码头区。申请已经提交，干等着毫无意义，不如利用这段时间继续打磨技术，或者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短期任务，再多攒点家底。贡献点这东西，谁也不嫌多。
“海螺号”静静地停泊在泊位上，经过强化的推进器在阳光下泛着哑光深蓝，引得附近几个修船的钓手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陈默无视这些，利落地登船，启动自检程序。
低沉的引擎轰鸣声响起，稳定而有力。系统界面流淌过一道道数据流，显示船只状态良好。
就在他准备解缆出发时，身份铭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带有特定频率的震动。
不是公共通知，是私人通讯请求。
陈默动作一顿，看向铭牌。上面浮现出一个他并不陌生的编码标识——来自工会内部，权限不低，且……指向性明确。
是凌诗雨手下的人？还是审批部门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他目光微凝，接通了通讯。
“陈默先生？”一个略显熟悉、带着公式化礼貌的男声传出，正是上次那个给他送请柬的办事员。
“是我。”陈默声音平稳。
“凌大人请您现在方便的话，来‘海澜阁’偏厅一叙。关于您的材料申请，有些细节需要与您当面确认一下。”
办事员的语气恭敬，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来了。
陈默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没出所料，凌诗雨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看了一眼脚下性能卓越的“海螺号”，又想到那两份关乎未来计划的关键材料，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好。”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我马上到。”
断开通讯，陈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海风吹动他额前的黑发，露出其下那双冷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睛。
谈判的时刻，到了。
他倒要看看，这位海渊之主的神眷者，东极城邦的实权干事，究竟想从他这里，拿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