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北郊,皇家校场。
今日的校场,旌旗蔽日,鼓角震天,空气中弥漫着皮革、钢铁和骏马特有的气息,与往日步兵操演时的尘土飞扬截然不同。一座高大的阅兵台已然矗立,皇帝陈衍亲临,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期待与审视,聚焦于校场中央那片巨大的、被马蹄微微踏实的土地上。
这里,即将接受检阅的,是北秦王朝倾注数年心血、耗费巨资打造的新锐力量——由大将军独孤信统领,刚刚完成换装和强化训练的帝国重甲骑兵,“铁鹞军”。
骤然间,远方的地平线上传来沉闷的雷声,但那并非天象,而是成千上万只铁蹄同时叩击大地产生的轰鸣!烟尘如同黄色的云团,从地平线上升起,迅速逼近。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巨大的玄黑色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紧接着,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破开尘雾,一排排、一列列骑兵显露出他们令人震撼的身形。
战马!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肩高普遍超过六尺,皮毛油亮,肌肉贲张,显然融合了西域大宛马和河曲良马的血统,经过官营牧场的精心培育,兼具力量、速度与耐力。它们昂首嘶鸣,喷吐着白色的雾气,显得神骏非凡。
马背上的骑士,更是令人望而生畏。他们全身笼罩在冷锻而成的玄黑色明光铠中,甲片在秋日阳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寒光,面部被带有护颈的兜鍪遮盖,只露出一双双锐利而坚定的眼睛。每人左臂挽着一面蒙着皮革的圆形骑盾,右侧鞍袋旁悬挂着骑兵用的强弩和箭囊。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手中那长达一丈八尺的马槊!槊杆以韧木所制,包裹藤条,刷着黑漆,坚固异常。槊锋长达尺余,呈破甲棱形,寒光四射,尾部还有防止刺入过深的留情结。如此长的武器,需要极大的臂力和精湛的技巧才能驾驭。
“陛下请看,”陪同检阅的兵部尚书李峥难掩激动,指着骑兵们的下身,“此乃工械司与将作监根据陛下提示,改良后的‘双马镫’与‘高桥鞍’!”
果然,每位骑士的双脚都稳稳地踏在金属马镫之中,这使他们能够在疾驰的马背上更好地保持平衡,解放双手,全力挥动沉重的马槊或操弩射击。而那前鞍桥高耸的新型马鞍,则牢牢地固定着骑士的腰臀,使其即便在剧烈冲击中也不易坠落。
“好!”陈衍眼中精光一闪,忍不住赞了一声。这些装备的细节改进,看似微不足道,却能将骑兵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数量级!这是他凭借超越时代的眼光,结合这个时代的工艺,一点点引导出来的成果。
此时,骑兵洪流已驰至阅兵台前。随着统领独孤信一声令下,数千骑士齐刷刷地举起马槊,槊尖如林,指向天空,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陛下万岁!大秦万胜!”
声浪如同实质,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彰显着无与伦比的霸气和力量。
陈衍起身,挥手致意。台下回应的是更加狂热的呐喊和战马兴奋的嘶鸣。
检阅之后,便是实战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