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满从后厨走出来，柳叶刀插在腰间，站到桌前。她盯着张秉坤，声音不大：下次敢带着恶意来吃饭，我不切菜，切你说话的舌头。
张秉坤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却张不开口。
阿阮蹲在地上，掏出铜铃铛轻轻摇了三下。清脆的铃声过后，她抬头说：全球食评联盟已记录此人行为，所有由他推荐的菜品，永久拉黑，不予评级。
张秉坤终于坐不住了，抓起包就要走。
陈砚舟在门口拦住他：您可以走。但临走前，我想问一句——你们协会定的，是为了老百姓的饮食安全，还是为了某些人卡别人的脖子？
你少拿道德压人！张秉坤吼出来，没有我们审核，你们这些小摊子早就乱套了！
那赵德利的事，你们审了吗？陈砚舟盯着他，他用空壳公司洗钱，逼商户交保护费，你们协会发过警告吗？
张秉坤僵在原地。
你不敢回答。陈砚舟退开一步，走吧。以后别来了。这条街，不欢迎虚伪的。
男人快步离开，背影狼狈。
人群中爆发出掌声。有人喊：陈师傅，我报名当监督员！
我也来！
扫码在哪？
唐绾当场建群，二维码贴在店门口。不到十分钟，三百多人入群。一位大妈举着本子说：我每天买菜，顺路帮你们查货源！
外卖小哥掏出记事本：我跑单多，看见哪家用劣质油，立马拍照举报。
陈砚舟回到灶台前，继续煎制下一锅。油花滋滋作响，香气不断飘散。
沈君瑶把碎花围裙重新挂在旗杆上，风吹起来，像一面旗帜。她没有进警车，就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看着店里人来人往。
唐绾收起相机，准备回去写稿。标题她都想好了：《一口锅贴，万人共鉴》。
余昭昭没有离开，坐在角落吃一碗清汤面。她没有加任何调料，就着热汤慢慢喝。吃到一半，眼眶微微发红。
宋小满在后厨把二十四把刀一一归鞘，轻声哼着小调。刀柄擦得锃亮。
阿阮蹲在门槛边，用粉笔描画地上尚未消散的影子路线图。她画得很慢，一笔一划，像是在记录什么重要的东西。
外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陈砚舟站在门内，手里拿着抹布，一遍遍擦拭灶台。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庞，每个动作。他知道，今天只是开始。
张秉坤走了，但类似的人还会来。
他低头看了看锅里的油，面色平静如常。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街口。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走下来，胸前别着金色徽章，手里提着一个礼盒。
他抬头看向真心味耕堂的招牌，嘴角微扬，迈步走来。
陈砚舟抬眼，看见来人。
手中的抹布停在灶台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