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也没有动。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电源按钮的瞬间，主机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权限锁定：操作者身份未通过血脉验证。】
他愣住了。
屏幕上跳出一行新消息：【检测到非法登出尝试，已自动备份所有数据至离线存储。同步频率：每30秒一次。】
“你早就设好了？”他转头看向女儿。
阿阮点头：“妈妈教的。她说，如果有一天家里人忘了初心，就得有人替他们想起来。”
她父亲站在主机前，背对着所有人。西装后领有些歪斜，头发散乱了几缕。他一动不动，沉默着。
陈砚舟关了火。汤还在冒着热气，枸杞静静浮着。他没有盛出来，也没有端走，就让它留在灶上。
办公室的灯光闪烁了一下。
主机屏幕右下角，新的转账记录弹出来：
【金额：￥12,500,000】
【用途更新：紧急资产转移，优先级：最高】
【目标账户：未知离岸节点】
阿阮低头看了看铃铛。铃舌微微晃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父亲缓缓坐下。椅子发出一声轻响。他没有戴眼镜，眼睛盯着地面，嘴角轻轻抽动。
“你妈临走前……”他的声音沙哑，“跟我说，别碰那些账。我说我不懂厨房的事，她说，这不是厨房的事，是良心的事。”
他顿了顿，始终没有抬头。
“我没听。”
阿阮沉默着。
陈砚舟站在灶台边，左手握着汤勺，右手搭在锅沿。火已经灭了，但锅还烫着。
主机发出滴滴轻响。新数据包正在上传。进度条走到87%，突然跳到99%。
阿阮将铜铃举到耳边，轻轻一摇。
叮——
铃声落下的那一刻，主机屏幕一闪，弹出一段视频预览。缩略图是个老旧行车记录仪的画面，时间戳定格在三年前五月十七日凌晨三点十二分。
标题显示：【味耕堂事故现场原始footage-已解密】
她父亲的手指猛地蜷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陈砚舟凝视着锅里的汤，一动不动。
阿阮按下了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