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铮摆了摆手，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脸，把碗推到一边：“任务完成了，我该走了。”
“坐会儿。”陈砚舟说，“椅子还热乎着，走什么。”
“我不是来吃饭的。”
“我知道。”陈砚舟指了指他机械义肢的接口处，“但你刚才那一招饺子皮缠刀，耗了不少电吧？充会儿电再走。”
许铮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沈君瑶这时才开口：“你一直在上面？从阿阮走就开始？”
“嗯。”许铮点头，“她走后十分钟，钱多多就蹲在巷口打电话。我听不清内容，但看他的手势，像是在确认动手时间。”
沈君瑶眯起眼：“所以你是故意等他动手，才现身？”
“不然呢？”许铮反问，“抓个小偷，用得着特种战术？等他真伤人，再出手也不迟。”
陈砚舟轻哼一声：“你还挺会演。”
“保镖嘛，”许铮扯了下嘴角，“总得让雇主觉得值。”
沈君瑶没再追问，弯腰去铐钱多多。那人瘫在地上，浑身发软，嘴里念叨着“那汤……那汤不对劲”，眼神涣散。
她把人拖到门口，回头对许铮说：“带走，交给分局。”
许铮应了一声，起身去拿绳索。
就在这时，陈砚舟忽然开口：“等等。”
两人停下动作。
陈砚舟走到沈君瑶跟前，伸手递上另一条毛巾，还冒着热气。
“擦擦。”他说。
沈君瑶一怔，接过毛巾，才发现自己肩头湿了一片——刚才撞门时蹭到了漏水的水管。
她低头擦拭，动作有些僵硬。
陈砚舟却忽然伸手，指了指她制服下摆：“你的围裙带松了。”
沈君瑶低头看去。
那条碎花围裙，是她偷偷从旧物箱里翻出来的。原本以为没人会注意，结果现在一角正滑出来，布带垂在腿侧，轻轻晃悠着。
她迅速弯腰系紧，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耳根微微发热。
她没有抬头，只低声说：“明天……加强巡逻。”
“行。”陈砚舟转身回到灶台前，“我明早煮辣味镇魂汤，给你留一碗提神的。”
许铮把钱多多架起来往外走，经过灶台时，脚步顿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碗没动过的汤圆。
汤圆皮还在微微颤动，像是有着自己的呼吸。
陈砚舟掀开汤锅盖，热气涌上来，模糊了视线。
许铮站在门口，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充电声。
沈君瑶整理装备的动作慢了半拍。
锅里的汤圆翻了个身，其中一个裂开细缝，渗出一点红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