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渊的震动愈发剧烈,石阶两侧的岩壁渗出粘稠的黑褐色液体,落地即化作蠕动的菌毯,发出细碎的“滋滋”声。江影攥着银纹令牌的掌心沁出冷汗,时轮印在胸前剧烈跳动,星盘上的银纹竟与令牌纹路逐渐重合,散发出刺目的青光。“还有半柱香。”他盯着星盘边缘的倒计时符文,“裂隙就要重开了。”
墨老突然停下脚步,星杖重重砸在石阶上,溅起的碎石在半空被无形之力碾碎:“不用走了。”他缓缓转过身,耳后的银纹刺青在菌毯绿光映照下格外清晰,“炼魂宗的先锋营已经在母核殿外设下埋伏,我们走的这条路,本就是死局。”
楚江寒瞬间拔剑出鞘,青光直指墨老咽喉:“你果然是内奸!从长安开始,你就一直在给炼魂宗引路!”星渊剑的剑气割破墨老的衣襟,露出他胸口同样刻着银纹的星轨印——那印记与焚心谷密室的献祭咒如出一辙。
灵汐下意识地挡在江影身前,魂火在掌心凝成护盾:“不可能!墨老明明帮我们破解了血咒阵,还净化了魂火坛……”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想起焚心谷中墨老刻意偏移的星纹轨迹,“你……你是故意的?”
墨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星杖顶端的残珠突然黯淡:“是,也不是。”他抬手拂开剑尖,银纹刺青在手腕处蔓延,“三百年前,我是星衍族守护母核的长老。当年大祭司背叛时,我假意投靠,只为守住母核最后的防线。这些银纹,是炼魂宗的效忠印记,也是我传递线索的暗号。”
江影突然将令牌按在时轮印上,星盘投射出焚心谷密室的画面——墨老在破解献祭咒时,悄悄用星纹在石壁刻下“母核需双生”的密语。“你一直在引导我来渊底。”他盯着墨老的眼睛,“因为只有双生魂核能掌控母核,对吗?”
“没错。”墨老的声音带着疲惫,“母核是源核的本源内核,三百年前被大祭司撕裂成两半,一半化作熵寂之源,一半沉入无妄渊底。它有自我意识,会主动分裂子核寻找宿主,而你,就是母核选中的‘双生容器’。”他指向江影的掌心,“你的魂核不是诅咒,是母核为了平衡熵寂留下的希望。”
震动突然变成轰鸣,前方的隧道豁然开朗,露出巨大的地下cavern。穹顶垂下发光的菌索,如繁星般照亮中央的黑曜石祭坛,祭坛上悬浮着半透明的液态光球,正是源核母核。数十名炼魂宗修士围着祭坛布成阵,为首的修士身着紫袍,额头刻着与墨老相同的银纹。
“墨长老,你果然带了‘容器’来。”紫袍修士冷笑一声,挥手扯开身后的黑布,露出数十个嵌在石壁里的修士躯体,“这些都是没能融合子核的失败者,他们的魂火,正好能给母核‘开胃’。”
楚江寒纵身跃起,剑气如雷霆般劈向阵眼:“痴心妄想!”青光掠过之处,炼魂宗修士纷纷倒地,但他们的尸体立刻化作浊流融入阵法,“是活祭阵!杀了他们反而会强化阵法!”
苏瑶迅速组装好备用仪器,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如尖刀般凸起:“母核在抗拒!它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剧烈,再这样下去会自爆!”她突然指向祭坛侧面,“那里有个能量接口!如果能接入星耀晶核,或许能强行稳定母核!”
灵汐的魂火突然暴涨,背后展开朱雀翅膀:“我去!江影,你和墨老牵制敌人!楚江寒,帮我挡住浊流!”她俯冲而下,魂火在身前凝成护盾,却被紫袍修士甩出的浊流缠住脚踝,“不好!这浊流能吞噬魂火!”
墨老突然将星杖抛向半空,银纹在祭坛周围织成结界:“江影!快用双生魂核连接母核!我的星纹撑不了多久!”他纵身扑向紫袍修士,银纹刺青突然爆裂,“这印记,今天就还给你们!”
江影立刻跃上祭坛,双生魂核按在母核上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识海:母核在绝对公理的制衡下诞生,三百年前被大祭司撕裂时,主动将双生魂核送入凡界;墨老为了保护母核,亲手杀死自己的徒弟,用徒弟的魂火伪装成叛徒证据;苍狼族兽骨令牌与影灵族青铜令牌,本是母核外壳所化的三族信物。
“原来如此……”江影的黑白光芒顺着母核蔓延,“你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母核,甚至不惜背负叛徒的骂名。”
墨老在浊流中咳出鲜血,星轨印的光芒逐渐黯淡:“当年我没能阻止大祭司,这三百年的煎熬,是我应得的。”他突然冲向紫袍修士,将星杖刺入对方心脏,“快走!我引爆星纹与阵法同归于尽!”
“不行!”灵汐突然将魂火注入结界,“你的星纹是启动三族护阵的钥匙!少了你,我们打不开母核的封印!”淡红魂火与银纹交织,竟将浊流逼退三尺。
楚江寒趁机将兽骨令牌按在祭坛符文上,青光与黑白光芒、魂火交织成三色光柱:“苏瑶!晶核准备好了吗?”
苏瑶立刻将星耀晶核插入接口,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成功了!母核的能量在稳定!但……有更强大的熵寂反应从渊底传来!”
祭坛突然裂开,紫袍修士的尸体化作巨大的浊流之手,抓住墨老的脚踝拖向裂缝:“想激活母核?做梦!炼魂宗已经找到了熵寂之源,很快就能彻底掌控源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