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往前凑了凑，火焰的光芒照亮了他脸上的好奇，“你一个黑暗魔法师，研究治愈药剂做什么？难道是怕自己哪天被人打伤，没人救你？”
苏沅的耳尖微微泛红，攥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不是……是觉得……以后可能会用得上。”
她没说自己是为了应对未知的危险，也没说药剂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帮到司斐——毕竟现在两人同生共死，司斐受伤，她也会承受同样的痛苦。
司斐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行了，等雪停了我帮你找，冰缝里的东西，我比你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可得跟紧点，永冻苔原的冰缝很危险，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沅轻轻点头，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开口：“你……你之前为什么会去碎星崖？”
司斐听到这话，靠在岩壁上的身体直了直，红发被火光映得更亮，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还不是那该死的暗影狼王！三个月前我路过碎星崖，那家伙不知死活，趁我小憩时偷袭，咬坏了我一片逆鳞！”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脸色依旧难看，“龙族的逆鳞有多金贵你知道吗？那是保命的东西！我回去养了三个月伤，这次就是专程回来找它算账的，没想到被那黑袍法师缠上，落了个同生共死的破咒！”
他越说越激动，金色眼眸里闪过一丝懊恼：“早知道那天就该直接烧了碎星崖的整片林子，省得那狼王躲来躲去！还有那黑袍法师，偷袭我就算了，居然还敢用禁忌咒术，要是让我再遇到他的同伙，定要把他们的魔法塔都烧个精光！”
司斐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从狼王的狡猾说到黑袍法师的阴险，又吐槽起之前在城镇里遇到的“不懂规矩”的商贩，连路上看到的几只“长得丑”的雪雀都被他拉出来说两句。
他语速飞快，语气里满是龙族的骄傲与直白，偶尔还会停下来问苏沅一句：“你说是不是？那家伙就是故意找茬！”
苏沅虽然社恐，却也没打断他，只是在他停顿的时候轻轻“嗯”一声，或是在他说到气愤处时小声附和一句“太过分了”。
她看着司斐眉飞色舞的模样，听着他絮絮叨叨的抱怨，心里的拘谨渐渐散去。
原来这条看起来威严的红龙，也会像普通人一样记仇，一样有很多话想找人说。
洞穴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风雪的寒意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暖融融的氛围和司斐不停歇的话语声。
火焰渐渐弱了些，只剩下零星的火苗在木棍上跳动，映得洞穴里的光影忽明忽暗。
司斐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上次在深渊森林遇到的奇事，转头却见苏沅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原本攥着衣角的手也轻轻松开，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
他顿时住了口，放轻声音凑过去看了看。
苏沅的脑袋轻轻歪向一侧，靠着冰冷的岩壁，脸颊还带着被冻出的薄红，却睡得很安稳，连嘴角都微微抿着，像个卸下防备的孩子。
司斐挑了挑眉，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个小瞌睡虫”，却还是起身，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柔软的兽皮，小心地铺在苏沅身后的岩壁上，又轻轻调整了她的姿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
做完这些，他回到火堆旁，重新添了几根木棍，火焰再次燃起温暖的光芒。
他靠在对面的岩壁上，金色眼眸落在苏沅的睡颜上，原本絮叨的话匣子也安静下来。
洞穴外的风雪还在呼啸，可洞穴里却格外安静，只有火苗噼啪作响的声音，和苏沅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透着难得的安宁。
司斐看着看着，也渐渐放松下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心里竟莫名觉得，这样的时光似乎也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