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蹦极(2 / 2)

风声在耳边炸开,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却在尖叫声里,感觉到他反手握紧了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指骨。

绳索回弹的瞬间,身体被往上拉,山谷的风景在眼前颠倒又重组。

苏沅低头,看见霍弋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上,却在看向她时,忽然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克制的浅笑,而是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释然,眼角甚至有细微的纹路。

“怎么样?”苏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比谈判桌上的对手……刺激。”霍弋的声音也带着点不稳,却紧紧回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

下降到地面时,两人的手还牵着。

工作人员过来解安全绳,苏沅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霍弋的也一样,湿漉漉的掌心贴在一起,却谁都没先松开。

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苏沅递给他一瓶水,看着他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结,忽然觉得刚才那个闭着眼紧张的男人,比平时那个运筹帷幄的陆总更真实。

“其实你不用陪我来的。”她说。

霍弋放下水瓶,侧头看她,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但我想陪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在苏沅的心上,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假装整理鞋带,耳根却悄悄红了。

风穿过山谷,带着远处的草木清香。

两人并肩坐着,谁都没说话,却有种微妙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刚才紧握的手心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蹦极时的心跳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混合着彼此的呼吸,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将两人轻轻包裹。

她偷偷抬眼,看见霍弋正看着她,眼神专注而直接,那双眼睛像深潭,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远处的山风,近处的虫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和那在心底疯长的、名为“心动”的藤蔓。

蹦极后的那几天,霍弋总觉得指尖还残留着苏沅手心的温度。

尤其是深夜处理文件时,目光落在手机屏保——那是上次在马场,苏沅骑着闪电跃过栏杆的侧影,阳光勾勒出她飞扬的发梢和紧绷的腰线——心跳总会莫名快半拍。

周五傍晚,助理送来一份烫金请柬,是圈内一个慈善晚宴的邀请。

往年这种场合,霍弋要么独自前往,要么干脆推掉,这次却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周六晚上有空吗?”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邀请函边缘的烫金花纹,“有个慈善晚宴,缺个女伴。”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大概是苏沅又在摆弄她的相机:“什么晚宴?要穿礼服吗?我可没带那种裙子回来。”

“我让人送几套到你家,”霍弋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在说“天气不错”,“选你喜欢的就行,不用太正式。”

挂了电话,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

这不像一场普通的邀约,更像一场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想在所有人面前,以一种更亲近的姿态,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