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高速运转中飞逝，转眼已是深秋。星火科技总部大楼的灯光，如同这座不夜城中最倔强的星辰，常常亮至深夜。产能攻坚、生态布局、应对国际巨头的明枪暗箭……每一项工作都千头万绪，压得人喘不过气。但公司的氛围，却在这种极限压力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凝聚力，仿佛每一名员工都被注入了一种名为“使命”的燃料。
又是一个深夜。
林烨终于审阅完星火智造提交的产能扩容最终方案，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办公室外，大部分区域的灯光已经熄灭，只剩下零星几个同样在加班的核心部门的窗户还亮着。他习惯性地看向隔壁办公室的方向——那里，灯光也还亮着。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走了过去。门虚掩着，陈薇正伏在案前，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显然是在修改一份重要的市场分析报告。台灯的光晕勾勒出她略显消瘦但依然挺拔的侧影。
林烨没有立刻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片刻。这些日子，他们几乎是以公司为家，见面的次数比谁都多，但交谈的内容几乎百分之百围绕着工作。他看到她眼底同样掩饰不住的疲惫，也看到她眉宇间那份不容置疑的坚韧。
似乎是感应到门口的视线，陈薇抬起头，看到是林烨，脸上露出一丝自然的笑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忙完了？”
“刚看完坤哥的方案，基本可行，但有几个细节还需要再推敲一下。”林烨走进办公室，很自然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呢？还在弄那份给投资人的报告？”
“嗯，快收尾了。”陈薇保存文档，向后靠在椅背上，轻轻舒了口气，“要把脑环的爆发式增长和长期生态价值讲清楚，还得应对他们关于国际竞争和供应链风险的质疑，字斟句酌，比写论文还累。”
“辛苦了。”林烨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知道，面对资本市场的质疑和追捧，陈薇承受的压力并不比他小。
“彼此彼此。”陈薇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温已凉，她微微蹙了下眉。
这个小动作被林烨捕捉到，他起身，很自然地拿起她的杯子，走到角落的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递回给她。
“谢谢。”陈薇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分开。一种微妙的电流在空气中短暂穿梭，但很快被更强大的理性压下。
“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林烨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说道。
“好。”陈薇没有拒绝，关掉电脑，整理好桌面。
两人并肩走出寂静的办公楼。深秋的夜风带着凛冽的寒意，瞬间驱散了室内的暖意。陈薇下意识地裹紧了风衣。林烨犹豫了一下，还是像上次一样，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这一次，陈薇没有道谢，只是将外套拢紧了些，外套上属于他的气息和温度，驱散了寒意，也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司机早已下班，林烨依旧自己开车。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舒缓的古典乐低回。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难得的、脱离工作语言的静谧时刻。不需要刻意寻找话题，这种沉默本身，就成了一种舒适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