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队出发前往迷雾沼泽的前一夜，联盟总部的灯亮到了后半夜。林晚昭坐在书房，指尖划过迷雾沼泽的星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近百处危险区域——有能腐蚀灵力的毒瘴，有会吞噬神魂的泥沼，还有被虚空能量污染的上古遗迹。老修真者坐在对面，正用符文笔在地图上补充细节。
“这处‘骸骨林’最是诡异。”老修真者指着星图中央一片扭曲的区域，“传说里面的枯骨能自行拼接成骨兵，专挑修士的神魂下手。上次进去探查的三个弟子，就是在这里失联的。”
林晚昭点头，将清心莲花瓣分成两份，一份递给老修真者：“这花瓣能净化虚空能量，您带在身上，若遇到骨兵或被污染的修士，碾碎花瓣就能暂时压制他们的凶性。”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沈清辞有问题，您务必小心，尤其是他靠近任何与灵脉或遗迹相关的地方时，一定要盯紧。”
老修真者接过花瓣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诧异，随即化为凝重：“盟主怀疑……少宗主是虚空之影的人？”
“还不能确定，但他身上有虚空能量残留，而且刻意隐瞒。”林晚昭没有细说灵田的事，只道，“您只需记住，若他有异动，不必留情。”
老修真者郑重应下，将花瓣贴身收好。两人又商议了许久，确定了先锋队的行进路线和应急方案，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各自散去。
清晨的星港热闹非凡，青云宗的弟子们正将法器和丹药搬上飞船，沈清辞穿着一身银白的战甲，站在船舷边与人谈笑，看起来意气风发。林晚昭远远看着，只见他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银灰色，与她在灵田看到的符文隐隐呼应。
“盟主放心，我们定会查清迷雾沼泽的情况。”沈清辞看到她走来，笑着拱手，目光扫过她身后的老修真者时，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阴翳，却转瞬即逝。
“万事小心。”林晚昭递给他一个储物袋，“里面是些疗伤药和解毒丹，沼泽里危险多，用得上。”她特意在袋子内侧绣了个微型的追踪符文——这是联盟情报部门的秘传手段，能在千里之外定位携带者的位置。
沈清辞接过储物袋，掂量了两下，笑着塞进怀里：“还是晚昭妹妹贴心。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飞船缓缓升空，冲破云层，朝着迷雾沼泽的方向飞去。林晚昭站在星港的了望台上，直到飞船变成一个小点才转身离开。她回到书房，启动了追踪符文的感应阵——阵盘上，代表沈清辞的光点正平稳地向西境移动，暂时没有异常。
“希望是我多心了。”她轻声自语，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清心莲的花瓣。
先锋队出发后的第三天，追踪符文传来了第一个异常信号——光点在骸骨林边缘停留了整整六个时辰，期间没有任何传讯回来。林晚昭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立刻传讯给老修真者，却只收到一句简短的回复：“一切安好，正在探查骨兵的习性。”
这回复太过敷衍，反而让她更加不安。按照计划，先锋队应在骸骨林外围短暂停留，收集样本后立刻前往下一个目标点，绝不可能停留六个时辰。她调出迷雾沼泽的实时卫星图，画面上，骸骨林被浓密的黑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刻意屏蔽了外界的窥探。
“启动备用方案。”林晚昭对情报官下令，“让潜伏在青云宗的暗线密切关注沈清辞的动向，尤其是他出发前接触过哪些人。”
暗线的消息在当天傍晚传来：沈清辞出发前，曾秘密见过青云宗的三位长老，其中一位正是负责看守宗门禁地的墨长老。而墨长老在三年前曾去过西境，回来后就闭关了整整一年，出关后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周身时常散发着寒气。
“墨长老……”林晚昭看着情报上的画像，眉头紧锁。她对这位长老有印象，小时候去青云宗做客时，对方还送过她一把符文剑，当时只觉得他温和儒雅，怎么也和“性情大变”联系不起来。
更让她心惊的是，情报里提到，墨长老闭关的那一年，西境刚好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虚空能量爆发，只是当时联盟以为是自然现象，没有深究。
“难道墨长老也被虚空之影同化了？”林晚昭喃喃自语，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成型：沈清辞或许不是主谋，他只是墨长老的棋子，而墨长老背后，可能还有更庞大的势力。
就在这时，追踪符文的光点突然剧烈移动起来，速度快得惊人，仿佛在被什么东西追逐。林晚昭的心猛地揪紧，立刻传讯给老修真者，这一次，传讯石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不好！”她猛地站起身，抓起佩剑就往外冲，“备舰！我要去迷雾沼泽！”
当林晚昭的飞船抵达骸骨林外围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先锋队的小型探测舰翻倒在沼泽里，船体上布满了抓痕，周围散落着断裂的法器和染血的衣袍，却不见半个人影。
“盟主，这里有打斗痕迹。”随行的队员指着地面上的脚印，“这些脚印很杂乱，像是发生过混战，而且……”他捡起一块破碎的战甲碎片，“这是青云宗弟子的战甲，上面有虚空能量的腐蚀痕迹。”
林晚昭的心沉到了谷底。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的血迹，用灵力探查后发现，血迹里混杂着微弱的魂丝——显然，有队员被虚空之影控制了。
“沿着脚印追！”她当机立断，带领队员朝着骸骨林深处走去。越往里走，黑雾越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腐朽气息，耳边不时传来骨头摩擦的“咔哒”声，让人头皮发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林晚昭示意队员们隐蔽，自己则悄悄绕到一棵枯树后查看——只见沈清辞正手持长剑，与一群骨兵缠斗，老修真者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脸色苍白，似乎受了伤。
“表哥！”林晚昭大喊一声，拔剑冲了过去。剑光闪过，几只扑向沈清辞的骨兵瞬间被劈成碎片。
沈清辞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化为惊喜：“晚昭？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你的传讯没回应，我不放心。”林晚昭一边应付骨兵，一边观察四周，“老长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