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转身，抓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甚至来不及跟楼下的猴子打声招呼，就径直冲向那个独立的通道楼梯，几步并作一步地冲下二楼。
“铭哥？你去哪儿？”猴子从笔记本电脑后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一阵风似的冲过一楼咖啡馆的我。
“出去一趟！”我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一把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冲入了门外那片阴冷绵密的雨雾之中。
冷雨立刻扑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却无法冷却我心中那股焦灼的火焰。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叶晓洁公寓的地址，一路上不停地再次尝试拨打她的手机，回应我的始终是那个冰冷的女声。
车窗外的城市在雨幕中飞速倒退，模糊不清，如同我此刻的心情。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流，此刻在我眼中都蒙上了一层可疑的色彩，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可能隐藏着危险。
出租车很快停在了叶晓洁公寓楼下。我甩下钞票，甚至没等找零，就推开车门，快步冲进楼道，用力按下了电梯的上行键。
电梯缓慢上升的数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的心跳如同擂鼓，撞击着胸腔，各种不好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她所在的楼层。我几乎是撞开了电梯门，冲到她的公寓门前。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按响了门铃。
等待的几秒钟，寂静得可怕，只能听到楼道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我自己过于急促的心跳。
就在我几乎要失去耐心，准备用力拍门的时候，门内终于传来极其轻微的、迟疑的脚步声。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叶晓洁的脸出现在门后。她穿着一身居家的棉质长裙，外面随意套了件针织开衫，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微微红肿，显然是哭过。她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低落。
“天铭？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看到她的人，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至少她人是安全的。但她的状态，却让我的心立刻又揪紧了。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憔悴、如此低落的样子，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打到律所，他们说你……”我急切地开口，目光迅速扫过她全身，确认没有肉眼可见的伤害，“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叶晓洁避开了我的目光，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开衫的衣角，声音低得像耳语：“我……我没事。先进来吧。”
她让开身子，我侧身挤进公寓。
公寓里收拾得很干净，甚至干净得有些过分，透着一股冷清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腻的花草茶香气，却掩盖不住一丝压抑沉闷的气息。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旁边散落着几张纸巾。
“到底怎么了？”我转过身，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看着我。她的肩膀单薄而冰凉，在我的手掌下微微颤抖着。
在我的逼视下，叶晓洁的眼圈瞬间又红了，一层水汽迅速弥漫了她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她咬了咬下唇，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我被律所暂停职务了。”
暂停职务？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完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暂停职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