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隐姓埋名
落星湖,位于柳荫集东南三十里外,水域辽阔,烟波浩渺。湖心有岛,名为“孤星屿”,传说百年前曾有流星坠入此湖,故而得名。
洛云归与沈沧澜(本体)离开柳荫集后,并未直接前往湖心岛,而是在湖边一处僻静的渔村附近,寻了一间废弃的旧屋,暂时安顿下来。
敌暗我明,贸然登岛探查,极易打草惊蛇。他们需要先摸清情况,恢复实力。
旧屋临水而建,推开后窗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屋内陈设简陋,积满灰尘。但对二人而言,已足够遮风挡雨。
洛云归换上了一身粗布荆钗,银发用木簪随意挽起,收敛了所有气息,看起来与寻常渔家妇人无异。她取出针线,坐在窗边,就着天光,开始缝补一件沈沧澜换下的旧道袍。动作娴熟,神情专注,仿佛真是一位以缝补为生的普通女子。
沈沧澜则换上了短褂,将桃木剑用布条仔细缠好,藏在屋梁之上。他拿起屋主遗落的斧头和几段旧木料,在院中劈砍起来。他虽失了右臂魔剑,但左臂力量仍在,对力量的掌控更是精妙入微。很快,几张粗糙但结实的板凳和一张木桌便在他手中成型。他做得很慢,很仔细,如同最耐心的学徒,在木屑纷飞中,打磨着心境,也适应着这凡俗躯体的每一分力量。
两人不言不语,各司其“职”,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仿佛回到了百年前,在寒魄峰上,一个练剑,一个缝衣的平静时光。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强敌环伺,这份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日落时分,沈沧澜生起灶火,用带来的米粮熬了一锅清粥。洛云归缝补完毕,将衣物叠放整齐。两人对坐桌前,默默用餐。
“师尊,”沈沧澜放下碗筷,低声道,“白日我暗中探查了湖边,发现几处残留的魔气痕迹,很淡,但很新鲜,与柳荫集那偷袭者同源。他们果然在此地活动。”
洛云归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眼神平静:“嗯。湖心岛有禁制波动,很强,遮掩了内部气息。布阵手法……不似此界常见流派。”
“是‘巡天阁’的手段?”沈沧澜眼神一凛。
“十有八九。”洛云归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动作优雅,“他们在岛上必有图谋。或许,不止是为了搜寻碎片。”
“那我们何时动手?”
“不急。”洛云归放下勺子,“禁制虽强,但并非无懈可击。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比如……等他们自己出来。”
她看向窗外暮色中的湖面,眸光深邃:“而且,我感应到,湖底深处,有一股与你同源,却更加隐晦、更加精纯的波动。或许,是最大的一块碎片,亦或是……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