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获救的矿工们带到矿洞外的临时营地时,日头已经偏西。王胖子不知从哪翻出顶破帐篷,正指挥着几个手脚麻利的矿工支杆子,嘴里还嚷嚷着:\"左边高了!再往下压三寸!胖爷我这帐篷当年在尸王城挡过骨矛,别给我整塌了!\"
张屠户在营地中央垒了个灶台,用的是从矿洞里搬出来的破铁锅,底下烧着捡来的枯枝,火苗舔着锅底,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老屠夫正往锅里倒清水,水面上漂着几片不知名的野菜——那是铁甲小宝刚才在戈壁滩上揪来的,据小家伙自己\"嗷呜\"两声的意思,这玩意儿利尿。
马老爹蹲在伤员堆里,手里拿着个陶罐,正往老李胳膊的伤口上倒龙涎香。褐色的汁液碰到黑血,立刻冒出白烟,疼得老李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哼一声。\"忍着点,\"老头慢悠悠地说,\"这龙涎香比金疮药管用,当年我在战场,肠子流出来都靠它堵回去。\"
叶辰坐在块平整的岩石上,怀里抱着铁甲小宝。小家伙刚喝完半囊龙乳,此刻正打盹,毛茸茸的尾巴尖还沾着点白色的奶渍,时不时扫过他的手腕。玄夜猫蹲在他脚边,绿眼睛警惕地盯着营地四周,耳朵动了动——那是听到远处风声的动静。
\"叶小哥,\"老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捧着块烤得焦黑的红薯,\"尝尝?矿工们凑的口粮,虽然有点糊,好歹是热乎的。\"
叶辰接过来,刚要道谢,就见王胖子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个酒葫芦:\"老李你不够意思啊!藏着好酒不拿出来!\"他拧开葫芦塞子,一股醇厚的酒香飘了出来,竟比马老爹的米酒还烈,\"胖爷我刚才在你包袱里翻着的,别想独吞!\"
老李脸一红:\"这是...这是给我家婆娘带的,她最爱喝这口...\"
\"少来这套!\"王胖子已经灌了一大口,咂咂嘴,\"就你这怂样,当年肯定是被婆娘追着打。\"他突然把葫芦往叶辰面前递,\"叶哥尝尝?这酒叫'烧刀子',烈得能点燃。\"
叶辰刚要摆手,怀里的铁甲小宝突然睁开眼,小鼻子嗅了嗅,对着酒葫芦\"嗷呜\"叫了一声,小爪子还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是馋了。
\"你也想喝?\"叶辰哭笑不得,刚要把葫芦推开,小家伙突然从他怀里窜出来,跳进王胖子怀里,抱着葫芦嘴就往嘴里拱。透明的酒液顺着它的绒毛往下淌,很快就在肚皮上积了个小水洼。
\"我操!你这小畜生!\"王胖子手忙脚乱地想把它揪下来,却被铁甲小宝喷了一脸水球,\"叶哥管管它!再喝下去胖爷我这酒就没了!\"
众人看得哈哈大笑。马老爹笑得拐杖都掉了,张屠户的斧头差点劈歪柴火,连最拘谨的几个矿工都露出了笑容。铁甲小宝喝得兴起,竟抱着葫芦在王胖子怀里打起了滚,小尾巴摇得像拨浪鼓,显然是醉了。
叶辰把醉醺醺的小家伙抱回来,它已经眯起了眼,嘴里还叼着根葫芦上的细藤,时不时咂咂嘴,像是在回味。\"这玩意儿跟王胖子一个德性。\"他无奈地摇摇头,用布巾擦着它肚皮上的酒渍。
笑闹间,马老爹突然清了清嗓子:\"说正事。\"老头的表情严肃起来,\"矿洞里的邪修虽然死了,但炼丹炉炸出来的裂缝碎片还没清干净,刚才我让几个矿工去探了探,最里面的矿道塌了半边,底下隐约有黑雾往上冒。\"
张屠户把斧头往地上一顿:\"明天我跟胖爷去看看,顺便把那些碎片全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