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张屠户看得直咋舌,“长得比二柱子的唢呐还磕碜!”
“别分心!”林砚突然将札记抛向空中,书页散开,每一页都亮起金光,在空中拼出个巨大的符咒,“老医师说这叫‘天罗符’,能定住它的风蚀之力!”
符咒落下的瞬间,风蚀兽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那些流动的灰皮也僵住了,露出底下青黑色的鳞片。叶辰抓住机会,踩着鳞甲兽的背跃起,骨笛上的魔晶同时爆发出强光,他将全身灵力灌进笛身,狠狠刺向风蚀兽的眼睛——那是它唯一没被鳞片护住的地方。
“噗嗤”一声,骨笛没入大半。风蚀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八只脚疯狂乱蹬,铁链被绷得咯吱作响,眼看就要断裂。
“给我顶住!”叶辰在它头上喊道,“二柱子,唢呐!”
二柱子早捡回了他的唢呐,此刻也顾不上心疼,抱着唢呐就往风蚀兽的另一只眼睛捅。那畜生被两头夹击,彻底疯了,猛地甩头撞向崖壁,想把叶辰甩下来。
“张屠户!”叶辰被撞得气血翻涌,却死死攥着骨笛,“用你铁钳撬它颚骨!老医师说它颚骨反着长,撬开就咬不了东西!”
张屠户哪敢怠慢,踩着影狼的背跳上风蚀兽的脖子,铁钳插进它上下颚之间,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下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风蚀兽的嘴被撬开个大口子,里面流出腥臭的绿液,溅在地上,石头都冒起了白烟。
就在这时,守林人突然吹了声口哨,炎翅犀猛地喷出团烈火,烧向风蚀兽背上的灰皮。那些灰皮遇火就燃,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细孔——原来这畜生靠这些细孔吸风,才能化作黑风。
“搞定!”张屠户笑得露出白牙,“看它还怎么装黑风!”
可话音刚落,风蚀兽突然发出阵怪异的嘶鸣,身体竟开始收缩,八只脚缩进体内,渐渐变成个灰黑色的肉球,表面还在不断蠕动,像是要重新凝聚。
“不好!它要自爆!”林砚脸色大变,“札记上说风蚀兽濒死时会炸成风刃,方圆百米都得被削成筛子!”
叶辰当机立断,拽起张屠户就跳,同时吹笛示意七只魔兽后撤。二柱子反应也快,抱着唢呐一个翻滚躲到鳞甲兽肚子底下。守林人则骑着炎翅犀撞向旁边的山洞,还不忘喊:“快进来!这洞是石头的,能扛住!”
众人刚钻进山洞,外面就传来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是“嗖嗖”的风刃切割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叶辰从洞口探出头,只见刚才风蚀兽所在的地方炸出个大坑,周围的石头全被削成了粉末,连崖壁都被刮去一层皮。
“我滴个娘……”张屠户拍着胸口,铁钳都吓掉了,“这比万毒沼的地脉爆炸还狠!”
二柱子摸着他的唢呐,突然乐了:“你们看!”他举起唢呐,刚才风蚀兽自爆时,不知怎么溅了些金色的液体在上面,此刻正顺着唢呐管往下流,在地上汇成个小小的光团,“这是……灵液?”
叶辰捡起点光团,只觉入手温润,里面还裹着丝极细的风刃,却不再伤人,反而带着股纯净的灵气。他突然想起老医师札记里的一句话:“凶兽之怒,藏着未化的灵智;毁灭之后,方见新生。”
守林人看着那光团,突然笑了:“看来这断魂崖的风,不光带血腥味,还带了份见面礼。”他指了指洞外,晨光正穿过被炸出的大坑,照在对面的崖壁上,那里竟露出个刻满符文的石门,“你们说,这门后面,又藏着什么热闹?”
叶辰将光团收进玉瓶,骨笛在指尖转了个圈,嘴角勾起抹笑意:“管它藏着什么,咱‘铁憨憨战队’——”他瞥了眼林砚,改口道,“咱‘吹拉弹唱战队’,还怕过谁?”
张屠户立马接话:“就是!下次让二柱子吹《好运来》,给这些畜生冲冲喜!”
“去你的!”二柱子笑骂着,却把唢呐擦得锃亮,“要吹也吹《将军令》!”
笑声在山洞里回荡,洞外的风似乎都柔和了些。叶辰望着对面的石门,骨笛上的魔晶轻轻颤动,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下一场硬仗,又该怎么打。而那七只魔兽,则围着光团打闹,影狼用爪子拨弄着光团,鳞甲兽则用尾巴轻轻扫着小金蛇,一派其乐融融,哪还有半分刚才厮杀时的凶狠。
看来这降妖除魔的路,有这帮“队友”和魔兽陪着,倒也不算太孤单。叶辰想着,抬脚走出山洞,阳光落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一直铺到那扇神秘的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