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球碎片融进掌心的刹那,叶辰突然打了个寒颤。那感觉不像被烫,反倒像吞了块冰,寒气顺着血管往四肢窜,最后全聚在太阳穴,突突地跳——跳的节奏,竟和驭兽师铜铃的余音完全一致。
“老叶你咋了?脸跟纸似的。”张屠户端着粥碗凑过来,粗瓷碗沿还沾着米粒,“刘婶熬的小米粥,加了红糖,喝口暖暖?”
叶辰没接碗,只是闭着眼凝神。寒意在太阳穴撞出的节奏里,藏着断断续续的画面:潮湿的洞穴、滴水的钟乳石、挂满蛛网的石架,还有石架上……七个蜷缩的人影,正是镇上失踪的七人。画面最后定格在洞穴深处,一团黑雾里隐约露出半截骨笛,笛孔里塞着朵蔫掉的紫花。
“看到了。”他猛地睁眼,掌心的淡金印记亮了亮,“驭兽师藏在黑风崖的溶洞里,离这儿大概五十里,洞口有棵开紫花的歪脖子树。”
“黑风崖?”张屠户舀粥的勺子顿在半空,“那地方邪乎得很!去年有个采药的进去,出来就疯了,见人就喊‘石头在喘气’,没过三天就没了。”他把粥碗往叶辰手里一塞,铁钳往肩上一扛,“走!去救人!正好让那疯小子见识见识,咱锈铁镇的爷们不是好惹的!”
镇上的年轻小伙们听说要去救人,抄起家伙就往镇口涌。二柱子扛着他那杆破唢呐,唢呐碗上还沾着上次驱蝙蝠的辣椒面;卖豆腐的张婶把豆浆桶换成了装满石灰粉的陶罐;连最胆小的刘婶都揣了把剪刀,说要给驭兽师“铰铰胡子”。
“都别冲动。”叶辰按住躁动的人群,玄铁剑在地上划出个简易地图,“溶洞里情况不明,驭兽师肯定布了陷阱。我和张叔带五个身手好的先进去,其他人在洞口接应,看到紫花摇晃就往里面扔火把——那花怕火,上次镜中兽影里的飞狮,一靠近火焰就蔫了。”
众人应和声里,张屠户突然拍大腿:“差点忘了!”他转身跑回家,扛出个半人高的铁皮桶,掀开盖子,里面是满满一桶铁砂,“这是王铁匠给我打的‘铁砂弹’,上次打熊瞎子用的,近距离能把石头打穿!驭兽师要是敢躲,老子就给他来个‘铁砂浴’!”
队伍很快整装出发。山路崎岖,叶辰掌心的印记时不时发烫,像块会指路的烙铁。走到半山腰时,印记突然灼得他龇牙咧嘴,前方的灌木丛里“哗啦”窜出只斑斓猛虎,额头上的王字竟歪歪扭扭,像用墨汁画的。
“是驭兽师的傀儡!”叶辰剑随身动,桃花火劈向虎爪,火星溅在虎毛上,竟烧出片焦黑——这老虎的皮毛里掺了干草,根本不是真家伙,“是用兽皮和草扎的,里面塞了符咒!”
张屠户的铁砂桶派上了用场。他抡起桶底往老虎脸上一扣,铁砂“哗”地泼出去,符咒瞬间被打烂,老虎瘫在地上,散成堆干草和破皮。“我操,这孙子还会做手工?”张屠户用铁钳戳了戳草堆,里面掉出个小铜铃,铃舌上刻着“山君”二字,“连名字都起好了,够讲究的啊。”
一路上断断续续遇到七八只傀儡兽,有长着鹿角的狼,有拖着蛇尾的鹿,个个做得怪诞又粗糙。叶辰发现,这些傀儡的关节处都缠着和槐树根须一样的银线,显然是用同一批材料做的。
“他在消耗我们的灵力。”叶辰劈开最后一只傀儡熊,剑刃上的桃花火弱了些,“这些玩意儿虽然弱,但数量多,缠起来没完没了。加快速度,在他召来更多之前冲进溶洞!”
黑风崖的洞口比想象中隐蔽,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洞口那棵歪脖子树果然开着紫花,花瓣边缘泛着黑,看着就不是好东西。叶辰刚要上前,张屠户突然拽住他,往花丛里扔了块石头——石头刚落地,花丛里就窜出无数条银线,瞬间把石头缠成个刺猬,线的另一端,竟连着洞顶垂下的钟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