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赖!”三郎气得跳脚,“它自己喝醉的不算!”
海螺不理他,光变得更亮了:【最后一个问题】。
叶辰刚要开口,凌霜突然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问问……问问红树林的红树为什么只开一天花。”
海螺的光顿了顿,许久才浮出一行字:【因为开花是为了送别,每片花瓣都带着个要远行的人的心愿】。
众人都愣住了。紫霄突然指着滩涂边缘,那里停着艘新造的船,柳姑娘正蹲在船头,往帆上系红树花瓣。
“柳丫头你要去哪?”三郎冲过去,声音都变了调。
柳姑娘回头笑了笑,眼角有点红:“我要去下游的沙洲支教,那里的孩子连字都不识。”她指了指帆上的花瓣,“这些花会陪着我,就像你们在身边一样。”
“我跟你一起去!”三郎抓住她的手,“我虽然教书不行,但我会劈柴挑水,还会……还会给你酿珍珠酒!”
海螺突然发出“嗡”的长鸣,螺口喷出最后一个水泡,里面映出幅画面:柳姑娘在沙洲的茅屋里教孩子写字,三郎在灶房里烧火,烟囱里冒出的烟圈,竟像朵盛开的红树花。
“看来这预言还挺准。”紫霄突然没了开玩笑的兴致,踢了踢脚边的醉蟹,“喂,小土匪们,帮我把这船再加固加固,别让风给吹跑了。”
寄居蟹们立刻行动起来,用钳子搬来石头压船锚,小蟹们则往船缝里塞红树花瓣,说是“能挡水”。叶辰帮柳姑娘整理行囊,发现她把那片能映出未来的珍珠贝也带上了,贝壳里还藏着颗同心子。
“等明年红树开花,我就回来。”柳姑娘把贝壳贴在胸口,“到时候,咱们还来喝珍珠酒。”
船开的时候,红树的花瓣还在落,像场舍不得结束的雪。三郎站在船头,笨拙地学着摇橹,柳姑娘坐在旁边,给他擦脸上的汗。紫霄站在滩涂边,突然扯开嗓子喊:“三郎你要是敢欺负柳丫头,我就把你绑在红树上喂寄居蟹!”
“知道啦!”三郎的声音顺着风飘回来,带着点哭腔,又有点笑。
海螺不知何时闭上了,静静地卧在泥里,像个完成了使命的老者。叶辰捡起片落在螺壳上的花瓣,发现上面竟有个小小的牙印——是紫霄刚才被蟹子夹到的地方蹭上的。
“走吧。”凌霜的笛声轻轻响起,像在送别,又像在迎接,“咱们也该回风语城了,事务所的委托怕是堆成山了。”
紫霄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冲寄居蟹们喊:“明年开花记得叫我!我要跟那减肥的章鱼比比谁能喝!”
寄居蟹将军举着钳子喊:“记得带酒来!最好是桂花酿!”
夕阳把滩涂染成金红色,红树的花瓣还在落,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像谁在悄悄说:“别急,我们很快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