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扛着笼子往邻村走,笼里的鹦鹉还在模仿火狐的娇嗔,大白鹅被吵得直啄笼子栏杆,倒是那只穿靴子的火狐小红,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皮靴踩在石板路上嗒嗒响,脖子上的银铃时不时叮当作响。
“我说小红,”紫霄突然回头,差点撞上火狐毛茸茸的脑袋,“你确定那鸭子真会跟石头打架?别又是跟你似的,设个套耍我们玩。”
小红抖了抖尾巴,银铃乱响:“那蠢鸭子?上次偷喝了张铁匠的米酒,抱着砧铁啃了半夜,把牙都硌掉两颗。不信你问它——”它突然用爪子指了指笼里的鹦鹉。
鹦鹉立刻切换频道,哑着嗓子模仿鸭子叫:“嘎嘎!好酒!再来一碗!嘎嘎!石头你敢瞪我?看我不拔你胡子!”
“得,听着就够蠢的。”叶辰笑着摇头,突然被路边酒坊飘出的酒香勾住脚步——那酒坊的幌子歪歪扭扭写着“醉仙居”,门口堆着的空酒坛都快码到屋檐了。
“要不进去打壶酒?”伊莎贝拉眼睛亮晶晶的,“说不定能打听点醉鸭的事。”
刚迈进酒坊,一股浓烈的酒糟味就扑面而来。柜台后趴着个留山羊胡的老头,正对着个空酒坛发呆,听见动静抬眼一看,突然蹦起来:“小红?你这小畜生还敢来!上次你偷我坛女儿红,害我被老伴追着打!”
小红往紫霄身后一躲,尾巴扫得银铃叮哐响:“那是王寡妇让我来拿的!再说我留了鸡屁股当抵押!”
“鸡屁股?”老头气得吹胡子,“我老婆子看到那串玩意儿,以为是哪个疯子挂的,直接扔茅房了!”
众人正笑得直不起腰,后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鸭子的嘎嘎叫,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音。老头脸都白了:“坏了!是那醉鸭!准是又偷喝了我藏的桂花酿!”
四人跟着老头往后院冲,只见酒窖门口的石碾子旁,一只肥硕的白鸭正抱着个酒坛啃,坛底碎了个大洞,金黄色的酒液淌了一地。更离谱的是,它翅膀上还搭着件偷来的蓝布衫,脖子上歪歪扭扭系着根红绸带,见人来了非但不跑,反而举起翅膀里的酒勺指着众人,醉醺醺地喊:“来啊!嘎嘎!谁敢抢我的酒,我就……我就跟谁拜把子!”
“拜把子?”紫霄笑得直捶墙,“这鸭子怕不是喝断片了?”
“它可不是普通鸭子。”老头跺着脚叹气,“前阵子山洪,从上游冲下来的,当时翅膀受了伤,我老婆子心软,给它敷了药,结果养熟了就赖着不走了。谁知道这货嗜酒如命,天天偷我的酒喝,喝醉了就发疯——昨天把我新做的酒曲全啄烂了,前天更过分,搂着井边的石头睡了半夜,说是认了个大哥!”
“认石头当大哥?”凌霜的玉笛差点掉地上,“这酒量跟勇气倒是成正比。”
那醉鸭突然晃悠悠站起来,翅膀一扬,蓝布衫滑到地上,露出肚子上沾着的桂花——原来它偷喝的是坛桂花酿。它打了个酒嗝,突然对着小红火狐勾翅膀:“小红……嗝……我记得你……上次你抢我酒坛……我还没跟你算账……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