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衍刚跪到谢承熠身边，脸上就毫无预兆的挨了一巴掌。
可他此时毫无面对陶卿云时的闪躲，反而往前凑了凑，让谢承熠能打的更顺手。
“殿下息怒，奴婢知错”
他从善如流的请罪，眼中带上几分殷勤，“殿下赏赐奴婢，辛苦了，奴婢为殿下揉揉手，可好？”
裴清衍捧住谢承熠的手，轻轻的按揉。
“狗奴才，依本王看，最近是给你好脸色太多了”
谢承熠哼笑一声，并未抽出手，任由他捧着按揉。
想到裴清衍方才那些小动作，再看此时在他面前装乖的人，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连他都未曾发现的纵容。
“再敢客在之际，不守本分，可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裴清衍乖巧应下，抓住殿下话中关键。
客在？那是不是无客之际便可——
裴清衍在心中盘算，可面上却仍是一副恭顺谦卑的样子。
“殿下，您方才的曲如高山流水遇知音，奴婢听着只觉心魂都被勾住”
裴清衍的视线不由落在琴上，那暗示的小眼神看得谢承熠想笑。
却又忍住。
他故作无意的询问，手指不经意间刮了刮裴清衍的掌心，“本王却觉得郡主的舞世间少有”
裴清衍掌心上的异样传来，不等他心中升起欢喜，就听见殿下那句话「本王却觉得郡主的舞世间少有」
心中的欢喜瞬间被压下去，蔓延起苦涩，艰涩的开口“郡主的舞自然是极美的”
殿下很喜欢郡主的舞蹈……
裴清衍想到方才殿下的目光始终在陶卿云身上，不曾离开。
眼里的光暗了几分……
他曾经也得到过殿下这样的目光，眼里全然是他的目光。
可被他弄丢了……
“哦？”谢承熠似是来了兴趣，手指轻轻抬了下他的下巴，让他仰头，“何处美？详细道来”
“惊魂艳影，舞姿生风”
裴清衍每说一个字嗓音中的悲痛就更深几分。
“倒是观察的细致”谢承熠捏了把他的脸，起身，“把琴收了”
裴清衍眼中闪过一抹失落，殿下没有为他抚琴。
夜间，裴清衍依旧到谢承熠身边伺候。
“过来”
谢承熠勾指，示意裴清衍过来。
“殿下？”裴清衍跪到谢承熠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起来”谢承熠难得语气温和，也没有让裴清衍跪着。
“殿下，奴婢跪着听就好”
裴清衍有些不愿，跪着很好，能看到殿下脸上全部的表情。
谢承熠无奈伸手将人拉起来，“本王让你起来”
“是，奴婢知道了”裴清衍的目光牢牢的锁住谢承熠的手，心跳的有些快。
“这几本书看了”
谢承熠将一些书放到裴清衍面前，语气温和，“看完和本王说感受，认真看”
裴清衍只看了一眼书的封皮，便大惊失色的跪在地上，“殿下，您是不要奴婢了吗？”
权谋之术——
“是不是奴婢何处做错了，亦或者是殿下觉得奴婢伺候的不好……”
裴清衍低声哀求着，眼泪颗颗砸落。
谢承熠低头，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那张挂满泪珠的脸，微微叹气。
“都不是，别哭了……”
谢承熠露出难得的温柔，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泪，“今日本王想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