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三夜，他未曾合眼。
老者每日只递一碗清茶，一语不发。屋外风沙渐息，槐树落叶铺地，厚厚一层。
第四日黎明，王沐阳猛然抬头，双目如电，眉心隐约浮现出一道银蓝纹路，形如裂痕，却蕴含无穷生机。
“我懂了。”他低语，“不是让新力适应旧身，而是让旧身，死在新力之中。”
老者抚须点头：“你已窥得门径。”
“可如何开始？”王沐阳问，“若贸然焚身，恐神魂俱灭。”
老者终于从怀中取出一物——一个灰布小袋，封口用红线缠绕。
“此袋中，有三粒‘蜕骨丹’。”他将布袋推至桌前，“一粒护魂，一粒稳脉，一粒启焚。按序服下，可保你在‘逆炼’过程中不至崩解。”
王沐阳伸手欲接。
老者却将手一缩：“此丹，只给真正决意破茧之人。你可想好了？一旦开始，便是生死难料。旧我将彻底消亡，新我能否诞生，全凭天意。”
王沐阳没有丝毫犹豫。
他抬手，斩断一截衣袖，露出左臂。指尖凝聚源混沌力，在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血珠滚落，滴在布袋封口红线之上，瞬间被吸收。红线泛起微光，随即断裂。
“我意已决。”他说。
老者凝视他良久，终于将布袋放入他掌心。
布袋入手微温，仿佛有生命在跳动。
王沐阳握紧布袋，正欲道谢，忽觉屋外气息有异。
他猛然转头。
溪水依旧清澈，古槐静立，可那株槐树的影子——竟在阳光下缓缓扭曲，拉长，最终凝成一道人形轮廓，背对朝阳，无声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