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没有准备好,可以带回去,晚些再看。”冥逆犹豫道,将投影石往回收了收。
白宸抿了抿唇,几乎毫不犹豫地接过投影石,将灵力注入其中。
画面在三人面前徐徐展开。
在隐月组织幽深的长廊中,昏暗的烛火将斑驳的石壁映照得影影绰绰。
一道鲜红的身影正艰难地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在青石地面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是个总爱身着红衣的少年,鲜艳的衣袍在昏暗中如火般灼目。
他面容清俊,眉目如画,即便此刻因痛楚而微微蹙起,也掩不住眉宇间那份与生俱来的张扬和桀骜,烛光在他苍白的脸上跳动,勾勒出精致而极具侵略性的轮廓。
他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烈焰,在这阴暗的甬道中耀眼得令人心颤。
被斩断的右臂处,空荡的袖管随着踉跄的步伐无力摆动,鲜血不断从伤口汩汩涌出,将半边衣袍浸透成更深的暗红色。
可这惨烈的伤势非但没能磨去他的锋芒,反倒让那份张扬更加凌厉和摄人心魄。
滴答…滴答——!
少年左手指尖滴落的鲜血,在寂静的长廊中格外清晰。
他的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左手指尖不断滴落的鲜血在地面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红痕,就这样踉跄着走到留影石前。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很快便听到影像中留影主人——郑峤明显带着不满的声音。
“把这个给他。”
谢言之冷冷地瞥了郑峤一眼,仅存的左臂从怀中掏出一支沾满鲜血的药草。
那药草方一现世,整片空间都响起细密的刀鸣声,空气被割裂出无数细小的白色裂痕。
它的叶片如淬毒的刀刃般锋利,每一片都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通体银灰色的茎干上布满天然刀纹,那些纹路正随着呼吸般的节奏明灭闪烁,仿佛在吞吐着天地间的锐金之气。草叶边缘不断滴落的血珠在半空中就凝结成细小的血色冰晶,落地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云骸葬天草。
看到这株仙草,君浅凤忍不住看了白宸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恍然。
此草生于上古战场最深邃的裂隙,是天之涯历经万年孕育的唯一奇珍。
其生长之地必是百万亡魂的埋骨处,每一寸土壤都浸透了上古神兵利器的锋芒。
服食者浑身骨骼将经历千刀淬炼之苦,觉醒后的“刀骨”体质可使骨骼化为无形刀气,即便最细微的呼吸都能带起斩裂空间的锐芒。
白宸的天赋并不惊人,就连传承至白烨的九霄刀骨,也是靠着这株以命换命的云骸葬天草,在生死边缘挣扎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方才觉醒。
此刻那仙草上未干的血迹,或许正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惨烈代价。
“你要干什么?”
郑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声音中夹杂着细微的颤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寒意攫住了咽喉。他的指尖微微蜷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在竭力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你知道他有道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