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苹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要去很远的地方,独自拉着行李箱,时间匆忙都没来得及跟女儿见面道别。
临行前,闺蜜夕瑶没在。
倒是姜佑兄妹俩送她去码头登上客轮,要前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深处,去向未知的大洋彼岸。
客轮无比巨大,在雾气中露出部分灰白色的轮廓。
甲板和码头连接的长梯入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
数不清的乘客等待登船。
有些表情平静,有的神情低落,眼中流露出不舍。
天色阴沉,冷风呼啸。
吹得梅苹的身体一阵冰冷,好似没穿衣服站在冰天雪地里。
正当她冻得嘴唇发紫难以忍受时,天上的乌云散去,狂风也突然停止消散,身体也开始变得暖和。
梅苹裹紧外套,有些不舍。
递出船票给一位大妈检票,或许大妈年纪大了,带着老花镜反复盯着她的船票看了半天也没松口。
等待检票登船的时间里,她抬眸专注地凝视姜佑,与他对视。
回忆彼此这些年的过往。
“可以抱一下我吗?”
最终,梅苹提出难以启齿的要求。
反正要走了,不知何日能相见。
与其带着遗憾不如把心底的期待说出来,这里没别人,被拒绝也不会太丢脸。
在梅苹期待的目光中,过了许久姜佑终于还是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拥抱。
熟悉而温暖的胸膛,好似一轮太阳,给予她光和热,浑身上下瞬间被温暖包裹。
她闭眼享受这份拥抱,真的好温暖舒服。
好像冬天被大太阳晒过的被子,散发着令人喜欢的味道。
姜佑抱她的时间似乎有些过长,以至于检票的大妈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乘客上船,客轮与码头脱离了连接正在缓慢驶离。
并没有等她。
睡了很久,也梦了很久。
梅苹带着复杂的情绪睁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床、壁挂电视、这房间摆设有点熟悉,不像是客轮上的房间。
“嫂子,你终于醒了。感觉怎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白榆坐在床沿,看见她醒来立刻开口问道。
“我很好。除稍微有点头晕之外没什么其他感觉。姜佑呢?”
梅苹发现自己头晕,思忖也是因为失血暂时引起的晕眩。
受那么重的伤差点死掉,应该是快死掉了吧。
现在,居然还能好好的躺在医院病床上,没有其他不适。
姜佑他如今的状态,她是真的看不懂。
“我哥在外面和帽子蜀黍补录笔录,做完就进来。”
“悄悄告诉你,那个老王八跳楼摔死了,跟小时候我们摔福寿螺的蛋一样,糊成一团诶哟。”
姜白榆低声形容闵乐东的惨状。
当然,她和姜佑抱梅苹下楼后,实际上那坨碎泥已经被现场帽子蜀黍盖了布。
所以她也是听说加想象。
梅苹低头,发现自己上身穿的衣服不是原来那套。
“嫂子,我哥给你治伤后,是我给你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