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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先驱者的遗迹(2 / 2)

远处的古城墙下,一块被血晶藤缠绕的石碑突然震动起来,碑上覆盖的藤蔓纷纷退散,露出被岁月磨蚀的字迹:“开元三年,守此界,无一生还。”

玉佩突然从陈默腰间挣脱,悬在半空剧烈震颤,青纹中涌出粘稠的暗金色汁液,汁液落地时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在暗红色的土地上腐蚀出一圈圈涟漪。片刻后,汁液骤然凝聚,虫王的真身缓缓舒展——不再是先前的小巧形态,而是一具覆盖着层叠甲壳的巨虫,甲壳表面布满了与魔神战甲同源的玄奥纹路,六对虫足如玄铁铸就,末端的倒钩闪烁着能撕裂虚空的寒芒,头部的复眼转动间,映出整片古战场的残影。

“这里有同类的气息。”虫王的声音不再是细碎的嗡鸣,而是如同无数虫翼共振的低沉轰鸣,它转动复眼看向暗紫色河流的漩涡,“更有……被吞噬的记忆。”

说着,它猛地张口,一道暗金色的光束射向漩涡中心。光束穿透层层骸骨,击中那片刻有纹路的黑色甲壳,甲壳瞬间崩裂,无数细小的光点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流动的画面——那是被甲壳承载的战场记忆。

画面中,天空并非靛蓝色,而是被暗紫色的虫云遮蔽,虫云里无数紫纹毒蛾振翅的声响如同惊雷,每一次振翅都洒下带着腐蚀性的鳞粉,鳞粉落在修士的法宝光罩上,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地面上,数以万计的蚀影虫组成黑色潮水,潮水所过之处,修士的法袍、兵器甚至骨骼都被啃噬成粉末,唯有少数身披战甲的修士能勉强抵挡,他们手中的长剑斩出金色的剑气,剑气切开虫潮,却很快被更多的虫群淹没。

“是开元年间的修士军。”明瑶真人指着画面中一队队身着统一法袍的身影,他们的法袍胸口绣着“镇界”二字,手中握着制式长剑,结成严密的阵型向前推进。阵型最前方,一位身披暗金色战甲的将军正挥剑斩落一头体型如山的巨虫,那巨虫的甲壳裂开,涌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数以千计的细小虫豸,瞬间爬满了将军的战甲,将军怒吼着引动战甲灵力,金色的火焰从甲缝中喷涌,与虫豸同归于尽,只留下半截燃烧的剑柄。

画面陡然切换,巨猿金圣的先祖正站在血色平原中央,它的身躯比现在庞大百倍,金色的毛发被虫血染成暗紫,右爪捏着一头虫王的残躯,左爪却已被蚀影虫啃噬得露出白骨。它仰头发出震彻天地的咆哮,咆哮声化作金色的音波,震碎了空中的虫云,却也引来了更恐怖的存在——一头体长万丈的母虫,母虫的腹部裂开无数产卵口,每秒钟都有数以百计的虫卵坠落,虫卵落地即孵化,化作锋利的虫刃,朝着修士军席卷而去。

“那是虫族的母巢核心。”虫王的复眼闪烁着幽光,“它能吞噬一切能量进行繁殖,修士的灵力、法宝的灵光,甚至是星辰的光芒,都是它的养料。”

画面中,母巢核心的虫刃切开了修士军的阵型,无数修士在虫刃下化为血雾,唯有一位手持八卦镜的道人腾空而起,镜光化作巨大的屏障挡住虫刃,屏障上的符文飞速流转,那是明瑶真人一脉的护山大阵。但母巢核心突然喷出一道暗紫色的粘液,粘液落在屏障上,符文瞬间黯淡,道人呕出一口鲜血,屏障应声而碎,他坠落的瞬间,将八卦镜掷向后方:“守住阵眼!”

阵眼处,正是后来刻着“无一生还”的石碑所在地。画面里,最后百名修士背靠着石碑结成圆阵,他们的法宝早已破碎,灵力也濒临枯竭,有人咬碎舌尖,将精血喷在长剑上,有人抱着冲来的虫群自爆,用最后的灵光照亮这片血色大地。最年轻的一位修士颤抖着在石碑上刻字,他的手腕已被虫爪洞穿,血顺着刻痕流淌,将“开元三年,守此界”七个字染成暗红,最后一笔落下时,一头蚀影虫钻进了他的眼眶,石碑上的“无一生还”,是用他的血与虫的残骸共同凝成的。

光点渐渐消散,古战场恢复了死寂。虫王的甲壳上泛起层层金光,那些从黑色甲壳中吸收的虫族记忆,正与它体内的魔神战甲纹路融合,它的虫足末端长出了如同母巢核心般的产卵口,却又被战甲的禁制压制,化作可控的能量喷射口。

“原来如此。”虫王的轰鸣中带着明悟,“虫族的进化,是吞噬与掠夺,而真正的强大,是守住本心的克制。”它看向陈默,暗金色的汁液从甲壳滴落,在地上凝聚成一枚新的玉佩,“这些记忆,能让我避开同类的歧途。”

陈默接过玉佩,指尖触到玉佩上温热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那些修士最后的体温。巨猿金圣蹲在石碑旁,用爪子轻轻拂去碑上的血痕,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它的毛发光泽竟与画面中先祖的金毛渐渐重合。

明瑶真人望着远处古城墙下的血晶藤,那些原本蠕动的藤条此刻竟停止了晃动,金色花蕊中的血晶折射出柔和的光,像是在为逝去的修士哀悼。她轻叹一声:“他们守住了这里,直到最后一刻。”

风从血色平原吹过,卷起地上的骨粉与甲壳碎片,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无数亡魂仍在这片土地上盘旋。虫王的真身缓缓缩小,重新化作玉佩悬在陈默腰间,只是这一次,玉佩的青纹中多了一丝暗金,那是古战场的记忆,也是克制掠夺的进化之光,虫王也庆幸它们地球虫族选择与人类和其他生物共存的进化方式避免了被灭绝的可能。

陈默握紧玉佩,抬头望向古城深处,那里的金属残骸在双日下闪烁着微光,仿佛在等待后来者,拾起前人为保护地球而未竟的路。

古城深处的金属残骸在双日交替的光影中泛着冷光,那些与魔神战甲同源的纹路在岁月侵蚀下依旧清晰。陈默指尖的玉佩不时发烫,虫王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蔓延,与残片上的纹路产生共鸣,像是在呼唤沉睡的战友。他们在断壁残垣中穿行,脚下的碎石里混着半融化的修士骸骨,每一步都踩在历史的尘埃上。

凌苍始终沉默地走在最前方,他的长剑出鞘寸许,剑刃反射的光芒扫过墙角蜷缩的虫族尸骸——那些尸骸早已干瘪,甲壳却仍保持着临死前扭曲的姿态,有的虫钳还嵌在人类修士的颅骨里,有的腹部被剑气剖开,露出里面未孵化的虫卵,虫卵外壳凝结着暗紫色的冰晶,显然是被修士的寒冰法术冻结的。

“传送阵应该在城中心的祭坛。”明瑶真人展开一张从废墟中找到的残破舆图,图上用朱砂勾勒的阵纹与她八卦镜中的纹路隐隐呼应,“这里曾是修士最后的据点,祭坛下的灵脉被强行引动过,残留的灵力波动能支撑短途星际传送。”

穿过最后一道布满箭簇与虫爪划痕的城门,祭坛终于在断墙环绕中显露出来。那是一座由暗黑色岩石砌成的圆形高台,台面上刻着繁复的阵纹,阵纹的凹槽里积满了黑褐色的尘土,尘土中混杂着细碎的金属片与干涸的血迹。祭坛中央的石柱断裂了半截,柱顶的传送晶石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凹痕,凹痕边缘的岩石呈现出被高温灼烧的琉璃质感。

“阵眼被虫群的腐蚀性粘液毁掉了。”陈默蹲下身,指尖拂过阵纹中最深的一道裂痕,裂痕里嵌着几缕银白色的虫丝,虫丝即便过了千百年,仍带着微弱的腐蚀性,“需要用同源的能量填补灵脉缺口。”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虫王的气息顺着他的灵力涌入阵纹。暗金色的汁液从玉佩中渗出,沿着凹槽缓缓流淌,所过之处,黑褐色的尘土纷纷剥落,露出底下原本的莹白光泽。金圣蹲在祭坛边缘,突然发出一声低吼,毛茸茸的爪子指向祭坛下的一道暗缝——那里竟嵌着半块断裂的传送晶石,晶石边缘还残留着修士的指痕,想来是有人在最后时刻将其藏入此处。

凌苍长剑一挥,剑气精准地切开暗缝,将半块晶石取出。晶石虽已残缺,内里却仍流转着淡淡的灵光,明瑶真人接过晶石,指尖凝聚灵力注入其中,晶石的光芒骤然亮起,与阵纹中的暗金色汁液产生共鸣,台面上的阵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断裂处的岩石竟重新凝结,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还差最后一道灵脉节点。”陈默望着祭坛边缘一处凹陷,那里的阵纹被虫群啃噬得模糊不清,“需要借金圣的灵力一用。”

金圣低吼一声,庞大的身躯骤然舒展,金色的毛发在双日下泛着璀璨的光泽。它抬起右爪按在凹陷处,体内的灵力顺着爪尖涌入阵纹,金光与暗金色的汁液交织在一起,凹陷处的岩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重新勾勒出完整的阵纹。当最后一笔纹路闭合时,整个祭坛突然剧烈震颤,台面上的阵纹如同活过来一般,流转着莹白与暗金交织的光芒,断裂的石柱顶端凭空浮现出一道旋转的光门,光门中隐约能看到璀璨的星河。

“成了。”明瑶真人收起八卦镜,道袍在光门的气流中微微拂动,“这传送阵的坐标指向星空古路的下一站,只是灵力波动不太稳定,传送过程可能会有些颠簸。”

凌苍心念一动魔神战甲在身上显现,在魔神战甲的保护下率先踏上祭坛,长剑归鞘的瞬间,光门中涌出的星辉落在他的衣袍上,映出细碎的光点。金圣缩小身躯跳回陈默肩头,毛茸茸的尾巴紧紧缠住他的脖颈,像是在表达不舍,又像是在期待未知的旅程。陈默握紧腰间的玉佩,虫王传来安心的震颤,他抬头望向光门后深邃的星空,那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有逝去修士的期盼,也有未知星域的挑战。

“走吧。”身穿魔神战甲的陈默迈出脚步,踏上祭坛的瞬间,阵纹的光芒骤然暴涨,将三人一猿一虫的身影笼罩其中。光门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古城的断壁残垣、血色平原的骸骨、赤红色的山峦都在视野中飞速倒退,最终化作一片流光。

传送的眩晕感袭来时,陈默仿佛听到了千年前修士们最后的呐喊,那些声音穿透时空,与虫王的嗡鸣、金圣的咆哮交织在一起,在他耳边化作一句无声的嘱托。当光芒散去,脚下的触感从坚硬的岩石变成虚空的失重时,他知道,他们已经越过了这座承载着悲壮历史的星球,朝着星空深处,朝着更遥远的未知,继续前行。